英國自從進入冬令時,下午四點不到就黑蒙蒙的一片,陰雨天更是家常便飯,碰見個好天氣比中彩票還難。
街道濕漉漉的,一個人影兒隱匿在人群中,她連頭也不敢回,就這麼悶聲兒一直往前走,她卡在登機前的十五分鍾到了機場,她本以為坐牢一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但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三小姐,您要去哪?”保鏢攔住她,並伸出手,似乎是找她要什麼東西。
餘音一把摘掉了頭上的帽子,氣憤的把假護照在扔到他的手裏,轉身就走。
這近一年半的時間裏,她不止一次想要逃走,但都無果,他們就像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陰魂不散。
“三小姐,您再這樣身份證也沒法還給您了。”
“你當我蠢?在英國用身份證?”餘音忍不住罵了一句。
餘音一路淋著雨回到家裏,每次都是隻差一步……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備注上的熟悉名字引得餘音心裏一陣酸疼,但她沒有要接的意思,隻是平靜的注視著手機來電被自動掛斷。
電話掛斷後,來了一個消息彈窗,她點開了聊天框。
最新的一條消息來自於蔣平生:“明天去接你。”
“明天去接你”簡短的五個字,餘音等了許久,久到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期待。
餘音曾經很信任這個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小叔叔”,其中也夾雜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到現在再多的感情也早已經被失望二字取代。
蔣平生站在路邊看著久久未回的消息,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平時大多都是蔣平生發給她的消息,但她都沒回,蔣平生知道她在怪他。
在京北的這幾年裏,他走的每一步都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因為有了餘音,蔣平生才走過了人生中最難的一段日子。
兩個人同命相連,互相取暖。
蔣平生點了一支煙問身邊的人:“她在英國怎麼樣,這學期該結束了吧。”
吳兆說:“已經結束了,聽說前陣子小組討論什麼的完成的都不錯,您甭擔心。”
蔣平生聽到後點了點頭,這一年半,他是有些惦念她的。
以前餘音每學會一首曲子,都要認認真真的給他演奏一遍,可後來餘音漸漸的就不再對他有過這些舉動,他以為是餘音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可萬萬沒想到餘音心裏的秘密是他。
那本日記裏寫滿了對他的傾慕和愛,一顆真心炙熱滾燙,讓蔣平生沒有麵對的勇氣。
他這樣的人不懂愛。
蔣平生呢喃了一句:“躲了這麼久,是該去看看她了,接她回家住一陣子。”
餘音在國外的這一年多,蔣平生總以忙著項目為借口,逃避著見她,他有時也曾打電話給她,但餘音隻接了一次,蔣平生這才知道這丫頭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倔強。
吳兆又問了一嘴:“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