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話音未落,一朵血花在方泰的額頭上悄然綻放,其眼底的那抹關切立刻僵住,眼神緩緩地歸於空洞。
“呃啊!”眼淚模糊了視野的方宋,口中發出一聲悲戚的厲嘯,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內的草地突然翻起了波浪,來自大地深處的偉力使得鐵人等人立刻變了臉色,急忙退到了波浪邊緣外的地方。
土浪輕柔地將老邵的身體推送到方宋的身邊,其幹槁的手掌依舊死死地握著一枚銀色飛刀,渾濁的雙眼徹底地陷入了死寂,花白的頭發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晃著。
“老爹,邵爺爺,等著我,我們一起回家。”口中喃喃低語的方宋任憑眼淚流下,從未有過地仔細地將老爹散亂的頭發梳齊,然後和老邵並排著放在翻滾的土浪上。
旋即,洶湧的土浪中迅速升起兩方土台,將方泰和老邵的身體托離了地麵,一道半人高的土牆從兩人所在的石台邊緣延伸出,形成了一副嚴實的土棺,將兩人罩在其中。
這一切說起來麻煩,但發生的時間極為短促。從鐵人等人退開到土棺將方泰兩人罩住,這前後不過剛過了五秒鍾而已。做完了這一切後的方宋,緩緩地站直了身體,精赤著的上半身上緩緩亮起一副玄異的圖案。形似龜蛇同體,又好像正仰天長嘶的鱗甲巨獸,在塵土的掩映下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
“我要你,留下來一起陪葬!”森冷的話語莫名地讓鐵人等人心中一寒,緊接著洶湧的土浪沉下,身在其中的方宋手持著一柄黝黑色的鐮刀,驟然衝出。
黑色鐮刀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壓迫的發出呻吟般的痛呼,更為奇異的是,當燈光照在黑色鐮刀上時,黑黝黝的鐮刀竟然折射出了屬於金屬的光澤。而且,看著越來越近的鐮刀,鐵人的腦袋隱隱有些發痛。
來不及多想,鐵人攥緊了雙拳朝著鐮刀撞了過去。他對自己的異能有著無匹的自信,想當初特種部隊押解他的直升機,都被他用手硬生生地撕開一個口子,而後從兩千米的高空落下都沒能把他殺死。有這麼強大的異能在身,對上一個二級的毛頭小子,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當!!”拳鐮相撞的瞬間,一道尖銳刺耳的轟鳴聲立刻響徹了整片夜空。在金發美女等人驚愕的目光中,鐵人竟然被撞飛了出去,而且眼尖的半鼠人還看到,鐵人的雙臂彎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十根手指都扭曲成了麻花狀。
這是發生了什麼?腦袋一時無法適應這種強烈轉變的半鼠人,呆滯著目光看著鐵人畫著拋物線倒飛出去。而後,黑色鐮刀去勢不減直直地朝他撞來,體表似是穿戴了體表似是穿戴了土石鎧甲的方宋,望向半鼠人的目光冰冷如鐵沒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剛才就是他出手刺穿了老爹的心髒!
被仇恨占據了思維的方宋,頓時將老爹剛才的囑托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的他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半鼠人為老爹陪葬!念及至此,方宋不覺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揮動著鐮刀朝半鼠人的腦袋掠去。
但是,想法和現實總是相差甚遠的。呼嘯著掠向半鼠人腦袋的鐮刃,還沒來得及靠近半鼠人的時候,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從鐮刃上傳來的力量讓方宋有種在撼山的錯覺,任他如何掙脫,鐮刃卻是紋絲不動。
一手抓住了鐮刃的壯碩男人,對著掙紮的方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繼而踏步上前,另一隻手緊隨而上握住了鐮刀的手柄,粗大的鼻孔中噴出兩道白霧狀的鼻息,像是在撥弄一件玩具般輕鬆隨意,隻一用力就將鐮刀另一端的方宋順勢挑起,而後像丟垃圾般將方宋向遠處拋擲去。
緩過神來的半鼠人,綠豆似的眼睛中迸射出兩道綠油油的光芒,狹長的臉型再度被拉長,看上去更顯得猥瑣至極。除此之外,他的兩隻腳掌也長出了寸餘的利爪,突破了鞋子的束縛深深地扣進草地中。
在方宋被丟飛出去的瞬間,半鼠人扣在草地裏的腳掌猛然發力,掀起一蓬黃土整個人化作一道黑線向著方宋的方向衝了過去。幾個呼吸後,半鼠人追上了被丟飛出去的方宋,雙腿一曲一伸原地躍出兩米的高度,閃身挪移到方宋的上空,十根如刃的利爪對著方宋的心髒猛然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