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巴佬?
我什麼時候成鄉巴佬了?
我雖然在采石場那個地方呆了幾年的,但好歹曾今是城鎮戶口,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比你強多了吧。
蕭戰口裏不說,心裏嘀咕,直到那人引著蕭戰到了地方之後,又說了句:“一點尊卑見識都沒有”,蕭戰才明白。
心裏就嗬嗬了,是你一出門就給我甩臉色,莫非我還要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不成。再說我是伍長,而你隻是一個小兵,是誰不懂尊卑?
一個小角色,蕭戰犯不著和他動氣,也不會給他麵子,見他使命完成,自顧自地進了屋子,從始至終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為什麼說蕭戰是自顧自地進去了,因為根本沒有一個人在保守,他在外麵時便聽得裏麵喧鬧聲震耳欲聾。
裏麵大約有五六十人,七八個人圍成一桌,有的在要骰子,有的是玩牌九,或是搞輪轉,大冷天,人人隻著一件單衣,赤著胳膊,大聲吆喝。他感覺仿佛置身於賭坊,而不是軍營。
蕭戰的到來,最多讓他們抬起來看一眼,便沒了興趣。
蕭戰徑直走到最裏麵的一張桌子前,目光落在一個中等身材,大眾臉,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質的“普通人”身上,道:“屬下蕭戰,見過百夫長大人。”
……
一隻烏鴉從蕭戰眼前飛過,他……又被無視了。
又要等?
今天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他不想在等。
蕭戰深吸一口氣,忽然大喝道:“百夫長!”
頓時鴉雀無聲,百夫長皺著眉頭抬起頭來,“吵什麼吵,沒見著老子正玩得高興嗎?”
蕭戰沒接他這話茬,道:“我是新來的伍長,請大人交接一下。”蕭戰說著遞過去文書。
許海一把拍掉蕭戰的文書:“滾到一邊呆著去,等老子玩高興了,再來搭理你。”回頭又站在板凳上高呼一聲:“接著玩!”
“哦,接著玩!”
數十人跟隨著高呼。
蕭戰卻依然保持著文書被拍掉的姿勢,淡淡道:“撿起來。”
蕭戰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不自覺地停下手中的活計。
許海掏了掏耳朵,朝蕭戰身上彈出一坨耳屎,不屑道:“你再說一遍,老子難道聽錯了。”
“撿起來。”蕭戰依然淡淡的,卻讓人覺得一寒,仿佛有一陣冷風刮過。
“老子要是不撿,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現在不撿,待會我會讓你用嘴給我叼起來。”
此時的蕭戰表現得與之前完全不同,麵對門衛的敲詐,他一笑置之,馮舉莫的無視,他耐心等待,小兵的輕蔑,他也無所謂。但這都是厭惡,不管他表現得如何,也不能讓所有人滿意,所以他對他們置之不理。但這不意味著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侮辱,尤其是比他弱的人的侮辱。
許海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捂著肚子彎著腰大笑不止,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其他人雖然覺得這沒什麼好笑的,但都陪著幹笑著。
可能是鼻涕都流完了,許海終於停止了大笑,跨過板凳,用他的額頭頂在蕭戰的鼻子上(蕭戰的基因比較好,就算隻有十六歲,也比大多數的成年人高,雖然看起來比較瘦,但底下都是肉),嘴中的惡臭鋪麵而來。“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怎麼讓我用嘴將它叼起來。”說著許海亮出他的大黃牙,用他的髒鞋在文書上擰來擰去。
他錯了。
他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蕭戰,更不應該將蕭戰視為人人可欺的軟柿子。
一個敢在將軍府殺人的人,永遠不要懷疑他的膽量。
許海話音一落,蕭戰就如一頭暴起的猛獸,一個膝撞,將許海頂到天上。這還不完,勢大力沉的手刀又砍在了他的背部,噗通一聲落地,濺起陣陣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