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緋色和夏霜兒跑幾步路就到了花嬸子家。
李家莊是個大莊,李姓較多,還有專門的李氏祠堂。其餘少部分人家是外來人口,但也都住了好幾輩兒,就像夏柳家和花嬸子家。
花嬸子家三口人,除了她,還有兒子鐵權書和女兒鐵心蘭。鐵權書比夏柳大兩歲,已經十七,年前和李翠花訂了親,隻等今年過年將親事辦了。至於鐵心蘭,她比夏柳大兩個月,本到了該說媒的年紀,但因她一直心儀夏柳又不敢對花嬸子說,所以相親了兩次她都以看不上男方為由將親事拖了又拖。
鐵權書人高馬大,皮膚是男人味兒十足的小麥色,長相像極了雲緋色記憶裏的古惑仔,但他卻是個耿直憨厚的人。花嬸子一心供他讀書,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光耀門楣,可偏偏夏柳是個不省心的,隔三差五將鐵權書拐走不知道去哪兒廝混,每次鐵權書回來都是一身的煙味兒和酒氣。為此,花嬸子和夏柳家原本關係不錯也給鬧僵了。
這一次,花嬸子能主動為夏睿說媒,還特意跑到對夏柳家不知根底的十村八裏外找人家,可謂上了心。皆因前幾日,‘夏柳’竟然不顧嚴寒跳河將失足的鐵權書給救上了岸!
鐵權書是個旱鴨子,若不是‘夏柳’,他或許早就淹死了。花嬸子對‘夏柳’所有的成見,也因此全部消失,且還越看‘夏柳’越喜歡!
“柳哥,你臉色咋恁難看呢?”鐵心蘭端著木盆出來倒水,看見迎麵跑過來的雲緋色和夏霜兒。
此時,雲緋色一臉泛青,嘴唇泛紫,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凍得不輕。
“啥也別說了,心蘭姐,有衣服沒?先讓夏柳換上。”到底是一家人,夏霜兒怎麼冷淡也不會無動於衷,但她是個刀子嘴,不趁機譏諷雲緋色兩句她心裏就不舒服:“成天沒正事兒就知道惹麻煩。凍出病來自個兒掙錢買藥去!”
雲緋色不理會夏霜兒,跟著鐵心蘭就去了鐵權書的屋子:“心蘭姐謝謝你哈,給我燒點熱水吧,我快凍死了……”
“你又去河邊了?”鐵心蘭急忙找出她哥的衣服,“你快換上,我這就給你燒水去,可別凍成什麼病來!”
鐵心蘭的眼眶有些紅,將衣服塞給雲緋色她跑出去順便將門帶上。
“妹兒咋了,你咋哭了?”鐵權書聽到動靜走出去,剛巧撞上鐵心蘭。
“哥你別問了,我先去燒水。”鐵心蘭有些臉紅,一擦眼淚跑去廚房,卻見夏霜兒已經在生火了。“心蘭姐,一會兒你給夏柳送過去吧。”
“好嘞。”
另一廂,雲緋色哆哆嗦嗦地剛脫掉外套,門咯吱一聲就開了,鐵權書一愣,走過來關心道:“柳哥,你咋了?”
鐵權書雖比夏柳大,但沒有夏柳機靈,幾句話就騙得鐵權書叫夏柳哥。對於鐵權書,雲緋色還是有好感的。白了他一眼,她有氣無力道:“換衣服呢,你先出去,一會兒再說。”
“哦。”鐵權書點點頭,剛走一步又回頭:“柳哥,飯菜都好了,一會兒來吃飯哈。”
“好。”
換上幹淨厚實的衣服,又用熱水洗了手臉泡了腳,雲緋色終於舒服地長舒一口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