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隻教少爺此三式,未入通玄之前,已是足夠,若是少爺尚缺一門身法,大可入藏書閣,取上乘《浮光掠影》。”
“天成受教了。”李斌俯身下跪,連磕三個頭。南唐,盛武風。武者,尊師重教。
夜深歸家,沐浴換好長袍,李斌再次踏入藏書閣,朝著酣睡的古老微微拱手,便徑直入了四樓。
於倒數第二排中,取得《浮光掠影》身法,即便是在奕家這等武將世家,這等身法,亦是家中不傳之秘,唯有嫡係子弟,方可修習,此外,非是過大功勳,一律不得外傳。而當世之中,習武之人,除卻修為,更分功法、武技、身法、神通之類,功法,當為築基之用,若是不及他人功法高深,武鬥之間,自然難以僵持,武技如《血戰十式》乃是刀訣,又如奕家不傳之秘《鳳舞九天》,乃是箭法,再言南唐皇室《霸皇拳》,非是同一等階,又非是同等威力,境界達不到,強行修煉亦自會功法逆轉,走火入魔而已。身法,則是生機,神通,藏於廟堂之上,藏於山野大教之中,藏於洞天福地之內,非有機緣,非具尊貴,不可得也。
南唐接替天下後,便以前唐武道為基,將天下武學記錄在冊,排列尊卑,《浮光掠影》,於天地玄黃第三等,南唐身法前三列。
“若是三少爺要修行《浮光掠影》,那便盡早步入大成罷。”出門之前,耳邊傳來古老懶洋洋的話,然而,當他回頭看去,後者自是翻身,麵朝牆壁,呼嚕續弦。
“多謝。”微微抬手,李斌踏步出門,心中略微思量,卻不難尋得話中膩味,弓皇世家,焉能未有一本絕佳的身法,開弓須臂力,出箭聚神通,腳下若無影,近身必難行。
回到院中已是深夜,李斌也不回房,退下左右,腳步一撤,身影朝後傾斜,便是沿著月光撒下的痕跡,一步步追尋,厚重的腳步聲,在院中作響,許久,漸漸轉調,變得低沉,衣衫擦動樹枝的聲響,亦是陷入低沉。
“嗒”腳步落地,一身內勁已是蕩然無存,拖著一身疲憊回到房中,李斌盤腿便是坐下,欲速則不達,前世不論在軍中負重多少訓練,每日的休息時間卻是不會動搖,已是養成習慣。
次日,再次早起的李斌來到院落內,迎著四周服侍的下人異樣的眼光,給憐月一個眼色,圍觀的人群盡皆散去,諾大的院子,再次成為李斌的練武場。
“唰唰唰”手中的短刀換做了自庫房提出的厚背長刀,李斌不以功法提升內勁為急切,便因之前連破兩境,未有心安,反則是昨夜耗盡內勁修煉身法,丹田之內,去而複來的內勁更是補足了所需,更是精進不少境界。通玄,已非難事,而刀法和身法的熟練,方可讓他在通過武府考核中,高枕無憂。身為侯府嫡係三子,武將世家出身,雖然未能從那位高高在上的侯爺身上尋到幾分緊張,但前世便是強者,今生,帶著這具身體隱含在體內的無數屈辱,李斌怎能甘心。
“今後,將院子裏改建為演武場,百步之外,立箭靶,水池之上梅花樁,負重鍛造鐵器,沙袋。”
“是”憐月應下,凡是如今三少爺的吩咐,管家龍伯傳來的隱晦消息,那位特批,皆可應允,很是明顯的改變和提升,出現在這樣一名積壓許久的將門子弟身上,亦是常見。
然而,每日夕陽,梧桐林仍舊不會爽約,起舞的梧桐葉,終究會被一一斬去,成片的碑林,亦被盡數熟知。
臨近年關,在塞外戍守的二位少爺不會回來,軍中事務,旦夕不能落下,反而是北疆傳來的戰報,蠢蠢欲動的北周王朝,隨著冬季,開始集結大軍,過完年,武侯便會北上。
府中,不少成年的子弟摩拳擦掌,這個時候,本是選拔北上子弟之時,建功立業,就在此刻,而更多的未成年的子弟,卻是麵帶苦澀。
後山梧桐林,亂石堆,乃是年關考核府內子弟所處。
今年,破天荒的由武侯親自主持,一改常態,北疆軍中不少將軍亦是趕著前來,那股凝重的氣味,早已是彌漫了整座侯府,即將北上的武侯,事關南唐安寧,亦是與侯府的存亡緊密相關。
“人俑玄關,闖七重戰陣,排名領獎勵,第一無進取者,罰,最末進取者,賞,突破年前關卡者,盡皆有賞,破四關者,隨本侯北上,投身軍中,來日,點將台前,有汝等一席之位。”
言罷,群意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