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遇之處,李斌察覺那小東西還緊隨身後,當即一招手,小東西竟是毫不猶豫的蹦上了他的肩膀,蹲在肩膀之上,好在李斌走動之時肩膀仍是平穩,很快,便是臨近玄甲軍駐紮的哨卡。
“拜見三少爺。”林中,順著落葉飄揚,齊刷刷跪了一地。
“管家何處?”
“碑林”小校抬頭答道。
未有命這些玄甲軍起身,李斌踩著落葉,帶著小東西,便是進入了他們戍守的密林之內。
仍舊是漫天梧桐飛葉,火紅色渲染的世界,而入目之處,平地上矗立著無數石碑,一座座接連不斷,高矮不一,上麵,書寫著一個個令人心神震動的名字。
“魚鼓營都尉馮天罡之墓”
“玄甲軍副都統左鵬飛之墓”
“藏劍山莊莊主劍無名之墓”
“左軍都督莫君揚之墓”
“驃騎校尉熊百川之墓”
.....。。
一路走來,沿著諾長的梧桐長廊,皆是墓碑,非是早年追隨過奕家的部將,便是旁係隸屬的勢力英豪,或是數尺之高,亦或是一丈之高,最前方,立著一座巨碑,十丈的高度與碑前立著的那一道佝僂的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龍伯”李斌抬腳走近,拱手一禮道。
“碑林自南唐元年建立,至今一百六十三年,立碑三百六十一座,非是江湖豪傑,非是沙場舊部,非是滔天戰功,焉能留名於此。”管家並未回頭,直直看著巨碑,雙眼柔情似水,與其厲聲的語氣相悖,隻不過立於其身後的李斌卻是難以察覺這一切。
“老夫從軍十三載,追隨汝父麾下,領親衛玄甲軍,一身武藝,不過行伍之中,殺人磨練而出,汝尋老夫,為何?”管家佇立良久,未見身後動靜,身子一顫,渾身煞氣升騰,卻是露出昔日戰場之上的崢嶸模樣。
李斌身子一正,正色答道:“吾父命吾去文院,非吾之願爾,奕家世代武將,焉能為天成所斷絕,領奕家貽笑大方。”
龍少欽歎氣,“十五尚未通玄,武道一途,非汝所長,何苦來哉?”
李斌略微思量,開口道:“那龍伯隻傳殺人之技便是。”
龍少欽眉毛微微一挑,忍不住出問道:“汝為何要殺人?”
李斌腹中早有應對,緊接答道:“進入武府,為侯府正名,投身行伍,沙場征戰,為國揚威,建功立業,封侯拜將。”
龍少欽笑了,笑得何等狂放,昔日他不過流浪入府,伴讀武侯,尚且不見頭角展露,投身行伍之中,一身橫練刀法,卻是出眾,沙場廝殺,大開大合,臨陣斬將,無所能及,為的,卻不是今日的功成身退,而是昔日如同眼前這般少年的豪言壯語。
“汝若撐下吾三招,便教汝又能如何?”
“好”
“嘭”
卻不見龍少欽有何動作,四周衣衫鼓起,一道巨力便是猛地襲向李斌,四麵八方,避無可避。李斌雙手握拳,隻來得及交叉護佑在胸前,整個身子直接倒飛出去,一股巨力翻江倒海,在腹部丹田之內來回遊蕩,足有數十息方才休止,然而,下一刻,龍少欽卻是瞬間出現在眼前,一搭手,一股強橫的靈力便是探入體內。
“嘖嘖,世人皆知奕家三少爺昔日乃是天才,五歲完成引氣入體,卻在通脈聚氣困了十載,如今一朝破境,強行突破聚氣,必可臥龍升天,昔日天才,如今,亦是天才。”雖不知自家三少爺為何困在通脈聚氣多年,如今一朝突破,龍少欽心中懷慰,之前的疑惑一掃而空了。
李斌歎了口氣,心中若即若離,他並未想過能夠瞞住這些府中的高人,隻得道:“龍伯出手如此之重,若吾未能突破,卻又怎敢前來,突破之事,還請龍伯暫且瞞下,待入了武府之後,再公之於眾,如何?”
龍少欽未答,手腕一翻,多了一柄軍中慣用的樸刀,平淡的看了一眼頓時啞口無言的李斌,凝聲道:“吾練刀三十載,一身所學,盡融於軍中殺人刀中,吾命名為——血戰十式,隻出一變,少爺能看懂多少,全憑天意。”
言罷,李斌凝神,不見持刀老者腳步移動,手腕一抬,雪白刀光一閃而逝,空中飛葉,化作兩半,分散飄揚落下,這一刻,煞氣紛飛,殺人刀意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