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沒有燈火月光,四周如墨,氣溫驟降,這才是一天之中最為危險時候,爬行者根本不受夜幕的影響,不斷的尋找著獵物,一座絕壁的半山腰,這裏有一處平台,五十多名幸存者圍坐在一起,相互取暖,而蘇辰獨自一人擋在了上山的唯一通道前,他並沒有倦意,但是同樣感到了虛弱,整整三十多天,不吃不喝,若是換做常人,早已倒下,蘇辰凝神,他分出一部分心神戒備四周,隨即開始靜修。
一夜的時間匆匆,上山的小徑已經堆積了不少的屍體,翌日黎明,蘇辰總算鬆了一口氣,眾人神情驚愕,望著這遍地的感染體,疲憊不堪的身體多了幾分氣力,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活著離開,這是大部分人的心聲,離開絕壁,再次穿行在幾座大山之間,這裏沒有道路,亂石嶙峋,走得頗為艱難,途中偶爾有一兩名幸存者加入,不過同樣有人離去,最開始那一名斷臂的軍人沒能熬過來,不吃不喝,更沒有藥物,就這樣倒在了途中,長眠不起。
“昨天我在這裏碰到過那隻怪物,口吐人言”一名新加入的青年有氣無力的開口。
“隻有他一人麼?”蘇辰微微皺眉。
“嗯,不過他曾問我是否見過一名軍裝少年”青年應道,眾人聞言,皆是神情一怔,他們自然想到了些什麼,不過驚愕過後,更多的卻是期待,傳聞中的怪物,實力強悍,而且對人類並沒有太多的惡意,有這樣的存在加入隊伍,那麼隊伍的安危便多了一份保障。
蘇辰環顧四周,隻見荒涼的大山重重疊疊,一山蓋過一山,莫小呆很可能就隱藏在其中,對方同樣在尋找自己,可惜這偌大群山想要尋找兩人的身影,無異於·大海撈針,更何況四周步步危機,喪屍,爬行者,無疑不威脅著眾人的安全,他不能在此耽擱,視野盡頭的那片山穀,雖然並不算太遠,但是按照現在的速度,恐怕需要兩天的時間,而隊伍當中,一些人或許已經不能活著走到那裏,蘇辰定了定神,再次踏上了征途,他已經有所計較,無需特意去尋找,他走過的地方,必將殺出一條染血的生路,那些倒下的屍體會指引對方找到自己。
第二天黎明,眾人再次啟程,昨晚,七名幸存者沒能再醒過來,長眠於此,活下來的人取了些新鮮的血液解渴,蘇辰一言未發,並沒有阻止,四周的山脈寸草不生,大地幹涸,想要活下來,他們便沒有選擇,一路沉默,不時有十多隻喪屍成群撲咬過來,那腐爛幹裂的身子,仿佛鎮壓在地獄中的惡鬼,猙獰恐怖,蘇辰一人一劍在前方開道,後方,一些幸存者手持槍械,神色不安的觀望。
臨近正午時分,隊伍遇到了最大的危機,一隻‘王’率領著七隻爬行者撲殺過來,蘇辰雖然獨自擋下了凶猛萬分的‘王’,以及兩隻爬行者,但是隊伍仍然受到了重創,在與其他五隻爬行者搏殺中,十多人死亡,最後隊伍以慘勝結束了戰鬥,蘇辰同樣斬下了‘王’的首級,他望著這隻已經將要絕望的隊伍,露出了幾分慚愧,他還是不夠強,不能像苗戰那般,隨意一擊就能重創一隻‘王’,蘇辰神色黯然,安撫好眾人,再次踏上了行程,不過這裏已經離山穀很近,最多入夜之前,就能到達邊緣地區。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為什麼神村不肯接納這些幸存者,就算是軍部從中作梗,但柳州城內那無辜的兩萬幸存者為何也被排擠”蘇辰喃喃自語,他已經有些疲憊,接連大戰太過消耗體力,而且長時間不吃不喝,身子漸漸虛弱下來。
“神村恐怕不簡單,連那個老骷髏都不願提及”東皇鍾奶聲奶氣的提醒道。
臨近黃昏時分,地勢平緩了不少,兩座大山之間有一條清晰可見的河床,可以想象當初這裏是以怎樣一副盛景,隊伍緩緩的前行,不斷的有人加入,不斷的有人倒下,殘酷無比,河床之上偶爾有巨石嶙峋,足有幾人來高,表麵斑駁,透著無盡的滄桑,蘇辰時不時立於巨石頂端遙望遠處,片刻之後,蘇辰驀地停下了步伐,不遠處有一座橫立的大石,石壁之上隱約間可見一道模糊的人影,雖然很不清晰,但是蘇辰卻感覺有些熟悉,他心弦猛的緊繃起來,神色陰沉的可怕。
這是一個少年模樣的喪屍,渾身幹涸,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腦袋耷拉向一側,一道猙獰的傷口自額頭延伸至下顎,可以想象這是一道怎樣的傷口,險些被一劍立劈,最為恐怖的卻是一柄青色的長劍整個貫穿了那瘦小的胸膛,將之狠狠的釘在了石壁之上,唯獨留下劍柄在外,雙腿離地約有一尺,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了鋒利的劍刃之上,想想便讓人膽寒,眾人幾乎不敢直視,其中有人更是認出了那被釘在石壁之上的喪屍正是前不久一直出沒的怪物。
蘇辰神色陰沉,冰冷徹骨,猶如萬古不化的寒冰,身後,眾人皆感覺到了那令人生畏的寒意,他們幾乎不敢再前行,此刻鳴鴻刀都在微微顫動,仿佛感知到了那瘋狂的嗜血之意,蘇辰一步步向前走去,他幾乎可以肯定出手的正是劍奴,那柄露出的劍柄正是對方的兵刃,氣血不斷的湧動,眸光冰冷,他幾乎難以抑製自己的殺意,一股陰冷可怕的氣勢透發而出,四周氣息都仿佛為之凍結,蘇辰恨不得立刻救下莫小呆,但是卻不敢大意,劍奴必定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不出五步,驀地,一道身影自巨石後方竄出,一身黑袍,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