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破爛,渾身傷痕累累的謝予珘看著前方的懸崖,鮮血順著指尖和腿腳蜿蜒流下,像一條條紅色的蚯蚓趴伏在地上。
陣陣陰風伴隨黑色的霧氣從懸崖底吹拂上來,漆黑的懸崖猶如大地張開的大口,仿佛要吞噬掉周圍的一切。這是穀雨界有名的無回崖,無論多高的修為都休想從懸崖上方飛越過去,就連光芒都會被吞噬,是真正的有來無回。
後有追兵,前方絕路,身受重傷,已無生存的希望了......
謝予珘突然就笑了,她拿出通訊玉符,這不是普通的通訊玉符,是她在這次的秘境中得到的。她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隻是拿起這個玉符時得到了玉符信息:隻能用一次,可以無視距離,挪移空間進行傳送,卻隻能在主人肉身消亡後激發。
謝予珘對著通訊符,努力展開笑顏,讓本就精致的容顏即使在血汙的掩蓋也擋不住那如同春風拂過,百花盛開的嬌豔。
“哥哥,”謝予珘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就像每一次跟那個人通話時一樣,“這次的秘境之行,珘珘我可謂是收獲頗豐。現在準備去尋一個山清水秀,靈氣充裕之地閉關幾年,之後再繼續遊曆,要辛苦哥哥獨自守著兌澤峰了。這次我還找到了哥哥要的空間石,由於我跟鄭妹子要結伴先行前往與非城,就將空間石用師父給的斂息符藏在了無回崖無回石旁唯一一棵離枝樹枝幹裏了,空間石就算作珘珘的賠罪吧。還有,哥哥你的眼光委實差了一些。說來你可能不信,這獸宗的白瀲仙子是個黑心蓮,且已經跟幾個年輕有為的新一代代表們‘坦誠相對’數日了,哥哥可千萬別去跟別人分享一個女人啊,想想著實有點惡心人。好了,多的珘珘不說了,哥哥好好修煉,爭取早日飛升。”
說完,剛將血滴入通訊符,後麵就傳來了人聲,謝語珘趕緊將通訊符收好不過兩息,就從後方樹林裏飛躍出五人。
中間是一位身穿白色衣裙,身姿窈窕的女修,岱山眉,杏眼水潤,似乎總彌漫著一股霧氣,覺著隨時都能哭出來,確能從神色間看出那股倔強,配上淡淡的唇色及巴掌大的瓜子臉,總能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再看到眼中的倔強,更覺此女不容易,想要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了。
這就是他哥哥的未婚妻,卻在秘境裏與這四個不同風格的男人肉搏戰了幾百回合,嗬嗬噠,居然還被自己撞破了,真是太傷眼了,隻是已經沒有機會回去看哥哥洗眼睛了。
白瀲滿麵淚痕的看著謝予珘,“珘珘,我在秘境裏是逼不得已的,我是愛著謝師兄的,隻是中毒了才會這樣的。可是卻被你看到了,李師兄他們隻是想幫我而已,隻要你把傳承玉佩交出來,李師兄他們會放過你的。”
“嗤!”
說的比唱的好聽,交出去?交出去隻會死的更快而已。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傳承玉佩,“要我說多少遍,我進入大殿就暈倒了,再醒過來就看到你們都在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狗屁的傳承玉佩!”
劍宗新生代代表李一峰目光冷冷掃來,“既如此,那就先解決掉你再慢慢找好了,至於身體……”說著將頭轉向一旁拿著扇子,穿著儒衫,像凡間書生一般的俊俏男子。
男子搖搖折扇,溫柔一笑,“無妨,就做成傀儡保護瀲兒吧,畢竟金丹期的傀儡也是不錯的。”
麵對五個金丹修士的圍攻,其中還有兩個金丹後期,兩個金丹中期,謝予珘身上能用來自爆的法器、靈器跟符籙都已經消耗完畢,丹藥也早就沒有了。受傷以來,血流到現在早已是頭暈眼花了。但是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就算在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覺得這輩子是偷來的,能多活一天已是足夠了!但,還是好不甘心!
不像在地球時的孤苦無依,這裏他還有哥哥,那個將還在繈褓中的自己從雪堆中抱起,告訴她:“你也是一個人嗎,正好我們可以作伴了,你以後就跟我姓,就叫珘珘吧。珘,玉名,以後你就是哥哥的珍寶了。哥哥叫謝宇坤,你以後就叫謝予珘。”
“對不起了哥哥,珘珘今天恐怕是沒有辦法逃出生天了...…還好你沒有為我點魂燈,不會知道我已身死,不會為給我報仇,以至於在還未站穩腳跟時與幾人及他們的門派對上,亦不會知道我曾對你心愛的女子下過毒手,或許在你知道我對她下過毒手後,就不會為我報仇了吧......”
現在,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這幫小人得到任何的便宜,謝予珘一邊暗地裏壓榨身體裏最後的一絲靈力送往金丹,一邊譏諷道,“還什麼劍宗的劍道天才,鬼宗玉麵殺神,還有這兩位是獸宗的大師兄淩風跟黑蓮花的師弟淩雲吧,你們也不過如此。說到底,就是一群專愛撿破鞋的,不僅是跟兄弟,跟外人也可以共享女人啊。黑蓮花,你能洗幹淨麼,還喜歡我哥哥,就這麼個髒玩意兒也配說出這話?”
“放肆!”淩風一怒,伸手拍向靈獸袋,放出一群地獄蝶,指揮者向謝予珘攻來。
地獄蝶雖不過是二階妖獸,相當於人修築基的修為,但架不住量多啊,地獄蝶整體黑色,一對前翅中部分別被紅色的鱗狀毛豎向分割開來,前翅與後翅間是橫向的白色鱗狀毛,像地球的紅帶袖蝶。可毒性就不會這麼簡單了,那是沾著就可以融化血肉的鱗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