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世之謎

沐風和蘇月琴並肩站在一起,眼中飽含不屈的,彷彿全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手中的冰炎似乎感受到沐風的戰意,微微的震動著,又發出耀眼的光芒。

自從蘇月琴現身,敖廣一見蘇月琴的麵容,便似被施了魔咒一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淩厲的眼神也變得迷茫,漫天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口中喃喃道:「小蝶,是妳嗎?」

沐風隻覺得壓在身上那如山的力量一下子消失,被壓抑的力量猛地迸發出來,一聲長嘯,便欲再次向敖廣攻去。

蘇月琴隱隱覺得敖廣有些不對勁,忙阻止道:「等等,不要鹵莽。」

沐風聞言,止住身形,但仍緊緊的盯著敖廣,隻要稍有不對,就會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敖離也發現敖廣的情況有些不對,忙搶身上,前連聲道:「父王,父王。」慕容靜和趙雅兒則移到沐風身邊,嚴陣以待。

聽見敖離的呼喚,敖廣似乎回過神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蘇月琴,長嘆一聲,眼中露出滄桑失落的神情。

「你們都進書房來談吧!」敖廣長嘆一聲,轉身向屋內走去。

沐風和蘇月琴對望一眼,緊緊的牽著手,跟在敖廣身後走進屋內。

進屋後,敖廣依然定定的看著蘇月琴,喃喃道:「真像啊!實在太像了。」

蘇月琴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我和前輩認識的什麼人長得很像嗎?」

敖廣也不答話,抬手指了指牆上的一幅仕女圖。這幅圖紙質有些發黃,上麵一名宮裝女子,水袖青衫,體態輕盈,宛如淩波仙子,眉目間卻隱隱流露出惆悵之意。畫旁提著兩行清秀的小楷││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

仔細看去,畫中女子眉眼間竟然和蘇月琴有八分相似,蘇月琴看著畫沉吟不語,似乎若有所思。

敖廣看著那幅仕女圖,眼中露出深情的目光,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過了良久,才長嘆一聲,看著蘇月琴問道:「妳可是元洲望月城蘇家的人?」

蘇月琴點點頭,敖廣淡然道:「我與蘇家有舊,妳是蘇家何人的子弟?這漠玄玉妳是從何得來?」

蘇月琴聽敖廣說與自家有舊,肅容道:「家母蘇蝶舞已過世多年,漠玄玉乃先母遺物。」

聽見蘇月琴的回答,敖廣突然臉色大變,神情激動的看著蘇月琴,顫聲問道:「妳說妳母親是誰?」

蘇月琴詫異的看著敖廣,沉聲道:「家母蘇蝶舞,已過世多年。」

敖廣神情更加激動。「那妳父親是誰?」

蘇月琴愣了愣,神情黯然的道:「家父在我出生前出外雲遊,不知所蹤。」

沐風和蘇月琴相知多年,從未聽她談過身世,每次提及都一語帶過。此時見蘇月琴神色黯然,他輕輕將蘇月琴的秀手握在手中,表示安慰。

敖廣聽見蘇月琴的回答,臉上露出悲喜交加的神情,沉吟半晌,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蘇月琴。

蘇月琴接過一看,忍不住驚呼出聲,敖廣遞給她的赫然是另一塊一模一樣的漠玄玉。蘇月琴拿著漠玄玉,臉色變幻不定,過了一會兒,猛地抬頭,神情堅毅的望向敖廣。

敖廣挺拔的身軀一下變得蒼老,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錯,我就是妳那個不知所蹤的父親。」

蘇月琴雖然有些明悟,此時聽見敖廣親口說出,雖極力鎮定,仍忍不住一陣顫抖。

沐風等人站在一旁,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敖離首先回過神來,乾笑一聲,道:「太好了,我居然有了個這麼美麗的妹妹。」

蘇月琴麵對敖廣期盼的目光,一言不發,默默的倚在沐風身邊,神情複雜,握著沐風的手不住的顫抖。

看著蘇月琴的神情,敖廣黯然道:「我知道妳恨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但希望妳能聽我講一個故事,然後再決定認不認我這個父親。」

敖廣示意眾人坐下,緩緩講道:「當年我神功初成,自覺可以縱橫天下,笑傲群倫。我離開龍宮,遊歷天下,沿途挑戰各派高手,一時間攪得修真界人人自危。就在我誌得意滿之際,我來到元洲句曲山洞準備挑戰玄素派上任掌門,在句曲山下,我遇到了小蝶。那時她是玄素派掌門最小的弟子,一個人偷偷跑出來遊玩。

一見小蝶,我就驚為天人,小蝶對我也十分好感。我陪著小蝶整整玩了一天,什麼神功蓋世,王圖霸業,統統拋在腦後。從那天起,我就在句曲山下住了下來,小蝶常常偷跑出來陪我,即使後來她知道了我的身分也不在意,那幾個月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說到這裡,敖廣臉上露出溫柔的神情。

「後來有一天,小蝶匆匆跑來,說我們的事被她師父發現,讓我快走。在一般人眼中,我們龍族不論如何強大,仍然是妖怪,人妖之戀是不被人接受的,尤其是像玄素派這樣的名門正派。那時的我心高氣傲,便欲與玄素派一決高下,但在小蝶的苦勸之下,並答應和我一起離開,如是我便帶著小蝶離開句曲山洞,準備返回東海。

不想玄素派發出八大派的通緝令,一路上不斷有各派高手出手阻擋,我終於寡不敵眾,身受重傷。正當我準備使出龍族祕傳的心法與各派高手同歸於盡,小蝶苦苦哀求師父饒我一命,並發誓永不再和我來往。最後小蝶的師父終於心軟,放過了我,帶著小蝶離開。而我拖著重傷的身軀回到東海,休養數年方才復元。

當我復元,便再次前往句曲山洞,不想聽說小蝶已經鬱鬱而終。當日我在小蝶墳前大醉一場,隻覺得小蝶是因我而死,世間一切都索然無味,獨自回到龍宮,自此不再踏出東海半步。當時我並不知小蝶有了身孕,否則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會拋下妳們母女倆。」說到這裡,敖廣神情黯然,沉默不語。

蘇月琴哽咽著道:「母親是憂傷過度,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

敖廣聞言,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蘇月琴終於按捺不住,悲呼一聲:「父親!」撲入敖廣懷中泣不成聲。

蘇月琴自幼就被送入玄素派修行,雖然同門的長輩對她也是疼愛有加,但終究不如來自父母的關愛。小時候看見別的孩子在父母懷中撒嬌,隻能暗自羨慕。蘇月琴自幼堅強,遇到委屈挫折也獨自咬牙堅持,此時突然得知親生父親就在眼前,多年壓抑的感情一下發洩而出,在敖廣懷裡泣不成聲。

沐風等人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慕容靜和趙雅兒已經淚流滿麵。敖離不時瞅瞅趙雅兒,神情不定,神色間帶著幾分喜悅,還摻雜著一些擔憂。

良久,蘇月琴逐漸收住哭聲,離開敖廣的懷裡,不好意思的看著周圍眾人。

敖廣突然想起一事,沉聲道:「月琴,妳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的蘇月琴,神色再次變得黯然,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慢的將丹劫一事以及遇到沐風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慕容靜和趙雅兒雖然是第二次聽聞,依然驚心動魄。敖廣更是怒目圓睜,一聲怒哼,將麵前的一張玉石茶幾拍得粉碎。「月琴,當日圍攻妳的都是哪些人?讓我去把他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