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如鉤,冷風似刃。
小道上孤獨地走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要去參加一個婚禮。
孩子的親爹今夜要成婚,但新娘不是她。
洛璃蒼白指尖劃過微微隆起的腹部,“娘親這就帶你去找你爹。”
楓雪穀,玄冰門。
紅綢翻湧如血浪,九重冰階上綴滿鮫珠燈籠。
寒雪漫天,這裏卻燈火通明,紅紅火火,喜氣洋洋,數百桌寒玉席間觥籌交錯。
玄冰門的少門主蕭鼎今晚要成親。
玄冰門上下都很開心,那笑容似要把這漫天的冷雪都要融化。
隻有一個人不開心,新郎蕭鼎很不開心。
愛他的人他不愛,他愛的人不能愛。
他愣愣地坐在洞房內,手中握著一個白玉酒杯,身旁的大紅花燭流下滴滴紅淚。
新娘頭上仍披著紅蓋頭,等著他掀開。
“蕭鼎!”
一聲裹挾著冰魄寒潮的怒喝碾碎十裏紅妝,賓客手中杯盞盡數炸裂。
洛璃單足踏碎山門鎮魂碑,霜發狂舞間周身騰起七重冰焰,足下蔓延的裂痕竟在玄冰地麵上綻出妖異的紋路。
所有的賓客都停止了動作,齊齊看著洛璃。
“妖女,今晚是我玄冰門少門主大喜的日子,識趣的速速離開。”執法長老蕭正指著洛璃怒斥。
洛璃卻對他視若無睹,再度仰天大喝:“蕭鼎,你出來!”
“放肆!”蕭正淩空拍出三十六道寒冰符咒,符文化作囚龍鎖鏈破空襲來。
洛璃劍指輕彈,鳳鳴劍出鞘時帶起九幽罡風,眾人隻見寒光如天河倒卷,玄冰鎖鏈竟在半空凝成冰雕,繼而碎作齏粉紛紛揚揚灑在喜宴珍饈之上。
蕭正心下暗驚,這妖女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強悍。
洞房內,新郎官蕭鼎襟前赤金盤螭佩突然迸裂,碎玉嵌入掌心滲出猩紅。
他猛然起身撞翻酒壺,琉璃盞墜地炸開。
新娘靜靜地坐著,巋然不動,有兩滴淚落在了交叉於身前的手背上。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樣的新婚之夜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明顯,這也是今晚一個不開心的人。
蕭鼎出來了,踏著冰階步步生蓮,每步落下都激起陣紋漣漪,所有人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距洛璃還有百步的距離蕭鼎就停住了。
“你還來幹什麼?”
“我隻問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蕭鼎痛苦地閉上眼,半晌才緩緩地道:“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洛璃突然仰天大笑,其聲淒厲,亂發翻飛,狀若癲狂。在其身前,憑空懸浮一把劍,彌漫著無窮的戰意與殺氣!
“妖女,你要幹什麼!”執法長老蕭正臉色急變。
“蕭鼎,你敢負我,我滅你全族!”
洛璃雙手持劍騰空而起,劍身綻放無盡寒光,跟著淩空劈下,磅礴的劍氣湧向酒席。所有賓客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所有酒桌頃刻間破碎,地麵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僅剩一桌被紫色的防護罩保護著,這一桌的賓客為首者叫淩虛子,太虛門的大長老,他正是今晚新娘的父親。
女兒大婚,他自然要帶族人來賀,不過他是賓客,有主人家在,未到他出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