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冷風是涼爽的,卻又是沁人的。少年站在一座高不過五百米的崖頂上,一動不動地眺望著遠方。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去,一座輝煌龐大的城池跳入眼簾。說不清這座城到底有多大,反正在少年的目光中,是沒有看到它的邊際的。或許是隔得比較遠的緣故,從這個方向看,將城池震撼人的龐大,震驚人的奢華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陣涼風吹過,卷起少年白色的衣擺獵獵作響。在空曠的崖頂,顯得格外突兀。
“小王爺,我們該走了,再晚,城門就該關了!”少年的身後,站了兩個人,一個一身鎧甲,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一個麵龐稚嫩,卻又俊美異常的男子,男子身著淡青色的布衫,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粗布麻衣不能掩蓋他的光芒,白皙的麵龐在他那淡青色布衫的襯托下,更顯得活力。
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男子,男子望著少年的背影,微微彎著腰,可是垂下的眼睛裏卻閃過一絲不屑。
“哦,今天又過去了呀!”良久之後,少年仰頭望天,似乎是在回答男子的話,又似乎在喃喃自語。
慢慢地,少年轉過身,露出了一張漂亮的臉蛋,雖然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子顯得很別扭,可是這個少年……英俊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帥氣似乎也是在糟蹋他。他就像陽光下完美的天使,臉上帶著些許的迷茫,眼底深處似乎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明了的痛苦。
和少年相比,布衫少年雖然俊美,但和他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那種差距就像是大自然和人為的區別一樣,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
“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少年臉上帶著一絲迷糊,又帶著一絲玩世不恭,慢慢地走到中年男子麵前。中年男子麵無表情地半蹲著身子,少年順勢貼在他的背後。輕輕向前一帶,中年男子就將少年穩穩地固定在了背後,一路疾馳向山下走去。而布衫少年卻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一路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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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軒莫言,男,十五歲,龍騰帝國一字並肩王稼軒冷幽嫡長子,母龍騰紫韻,龍騰帝國皇帝龍騰紫刹同胞妹妹。
有著這樣的身世背景,稼軒莫言在龍騰帝國是可以橫著走的,無數人巴結都來不及。但事實上……
據傳聞,小王爺五歲調戲自己妹妹,六歲對自己父親領養的幹妹妹動手動腳,七歲開始逛妓院,八歲開始當街調戲少女,十歲開始指使侍衛當街打人,上至他的表哥——帝國皇子,官宦子弟,下至黎民百姓,隻要是冒犯過他的,都被他毆打過,打完後還被敲詐勒索才讓人離開。
據傳聞,小王爺是災星降世,隻要是他在的地方,那麼就一定會出事。傳聞就是因為生了他,王妃龍騰紫韻的身體才會一天比一天差。隻要是他去過的賭場,連續兩次之後,賭場就會莫名其妙地倒閉,老板也會莫名其妙地失蹤。
據傳聞,小王爺男女不禁,身邊隨時帶著一對雙胞胎,模樣俊美異常,一個是他的書童,一個是他的貼身侍衛。
據傳聞……
然後……不用據傳聞,反正在整個龍騰帝國,稼軒莫言的名聲是臭遍了大街,上至八十歲老嫗,下至三歲孩童,隻要聽到稼軒莫言的名字,就會嚇得麵無人色,然後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趕快回家。關門、鎖門、釘木條……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顯然是做過不少練習。
所以說,稼軒莫言的身份雖然讓人眼紅,但是沒有人敢真正親近他,如果不想惹得一身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看到他就繞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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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軒莫言伏在他母親派給他的護衛的背上,臉上閃過一絲疲憊,恰巧被身後的布衫少年看見。布衫少年望著稼軒莫言滿是疲憊的臉,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下去。
稼軒莫言浮在護衛背上,下山的路雖然陡峭,但還是攔不住他。隻見他在山間跳躍著前進,他背上的稼軒莫言絲毫感覺不到顛簸。因為疲憊,伏在平坦寬闊的背上,稼軒莫言眼皮沉了沉,沒有刻意地抵製,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好熟悉……進入夢鄉,稼軒莫言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熟悉,然後他環視了一下四周。
突兀的,稼軒莫言的眼睛紅了,他看見了一個女子,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被一個魁梧的大漢強行拉走。女子雙眼含淚,無助地被拉走,轉頭凝望著他,那深情、不舍、痛苦、愛憐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稼軒莫言的心底。
稼軒莫言的喉嚨哽咽了,他感覺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有的是痛苦,是憤怒,還有無助。
不知過了多久,稼軒莫言回過神來,沙啞著嗓子念了兩個字:“媽媽……”
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十五歲的他嘶吼過,呐喊過,痛徹心扉過,稼軒莫言疼得心微微抽搐了起來。然後他有些迷茫地睜開眼,腦海中自然地回憶著那一幕幕……手中的拳頭緊緊握著,捏得骨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