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軒剛要回答,狄赤先開口道:“我們中計了,不,嚴格來說,是我中計了。”
“怎麼?”俞長纓吃了一驚。
“狄赤,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們應該……。”禹軒想要止住他說出來。但狄赤搖搖頭,邊走邊道:“既然事情已經做錯了,我也無意隱瞞,而且事情未必就已經完結了。”他說這句話時,瞳孔中閃爍著別樣的銳芒,可惜他走在最前頭,沒人能夠看見。
“一開始我就錯了,從見到那個女人開始,我雖說也不相信她,但是也從沒想過西部大沙漠這一帶水有如此的深,居然有人把我們認了出來。”狄赤沉聲道:“甚至我不能確定那女人是不是特意在桓明城等待我們裝作偶遇,事實上她在監視著我們,要不是我先前向她問了次路,我連發現她都無法做到。隨後她在岫城將那封信交予我們,而我太過刻意往沙寇他們想要埋伏我們的方向想去,讓我相信了那封書信上的內容。”
“那又怎樣呢?”
“那還能怎樣,一想便知道的。”禹軒插嘴說:“那封書信是沙寇給我們設下的一個陷阱,引我們上鉤,那群沙寇似乎有人知道我們有權力去調動岫城的軍隊,所以他們假裝設下埋伏,讓我們將岫城的大部分軍隊調開,所以平時易守難攻的岫城被輕易攻下,這才僅僅過去兩天而已。”
“我怎麼一想就知道。”俞長纓嘀咕說。
“既然他們聲東擊西,利用我將岫城攻破,那麼我也不得不跟他們對上一對了,林榭風的事情暫時可以緩一緩,這岫城被破,滿城被屠,是我的責任,我必須承擔這個後果。”狄赤斬釘截鐵道。
“狄赤……”禹軒剛說出一個名字,狄赤便打斷他道:“禹軒,要是你們不同意,我也不會反對,馬車這些東西全部留給你們,你們先往沙都去,你們捎我去黃金城便行。”
“狄赤大人,您還是以大局為重才好。”王翦說。
“如果皇帝陛下知道我這件事,雖說他一定希望先完成他頒布的任務,但他更了解我,知道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我。”狄赤說:“若整個任務因我失敗,責任全在於我。”
“你也不用說得太滿,狄赤,我們也未必不與你同行。”禹軒皺眉說。
“哦?”
“自剛才以來,我就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卻是困擾了我許久。”禹軒慢慢地說。
狄赤一喜:“你發現了什麼了麼?”
“確實,那個在桓明城,以及岫城見到的女人,一開始我們攔下那輛馬車,隻是看它外形破爛,好像隻是普通人家的馬車,所以才放心的攔下它。”禹軒說:“但是從岫城見到那個女人的經曆來看,那個女人顯然並非普通人家,能夠在岫城也頗為有名的岫城茶館裏藏身,而且能夠意外攔下所謂的沙鷹,這裏我有些存疑。”
“什麼?”狄赤問。
“沙鷹腿上的綁紙,十有八九是卷起來再綁在鷹腿上,但是我記憶中那兩張殘紙,似乎十分平整吧。”
狄赤拿出那兩張紙張一看,的確平平整整,絲毫沒有卷起的痕跡。
“我一直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認出了我們,或者說到底是不是這個女人認出了我們。”禹軒道:“你在帝都的身份十分隱蔽,而主要活動範圍在魔都,甚至連在魔都認識你的人比認識雲玥的人還少得多,他們若是一直在大沙漠一帶活動的沙寇,怎麼會認出你。”
狄赤說:“我也不清楚,但事實上他們確實知曉了很多關於我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想出聲東擊西的伎倆。”
“那麼在沙都裏,很有可能認識你的人,你所知道的有哪一個呢?”
狄赤思索了一會,畢竟他聰慧過人,他的雙眼一亮,大聲道:“你是說,林……那個人?”
“很有可能,正是他認出了你,也是他通過你使出了聲東擊西的計謀,攻破岫城,這麼一來,搜尋沙寇這個任務對於搜尋林榭風來講,也並不是相駁的。”禹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