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岫城(1 / 2)

一句話說完,女子又說:“不知車上幾位官人,想要問小女子關於什麼的問題呢?”那女子聲音雖然沙啞,不過卻有種暗含春風的感覺,頗有種誘惑之感。

狄赤回頭和其他人對視一眼,都吃驚於那女子為何知道他們車上不止一人。車廂裏的長桌上已經收拾幹淨,卻還零零散散地擺著幾枚零件,一支長杆般的物件擺在桌上,如同一杆長槍,帶有手柄。

兩輛馬車相對而停,狄赤大聲道:“姑娘,我們想知道,這桓明城雖然不大,但怎麼城中像是百姓全都逃亡了的模樣,隻剩下寥寥幾人,十分冷清。”

“閣下恐怕來自很遠的地方吧,周圍百裏內,誰不知道這桓明城發生的事情。”女子又咯咯輕笑,“若你們早三天來,就可以看見桓明城內百姓遷移的熱鬧景象,現在才來,連尾巴都抓不到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隻想知道周圍有沒有雜貨店之類的商鋪,不過聽姑娘的話,恐怕桓明城裏剩下的也隻是一些快走的人了吧。”狄赤說。

過了一會,那車廂內女子說:“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聽說過‘沙寇’?”

狄赤說:“倒是聽說過一些,那是大沙漠裏的反賊強盜,不過人手不多,不成氣候。”

又過了一會,慢吞吞地那女子才輕笑說:“不成氣候?恐怕官人的消息早已經是今年春風刮起時的舊聞了,那些百姓之所以走得匆忙,全是因為那些所謂不成氣候的沙寇。他們在城中最顯眼的百年楊樹上,貼著一張以人血書就的告示,說什麼七天後他們將進駐本城。進城以後一見活口,無論是三歲小兒還是八十歲老人,全都不可幸免,那些百姓當然要走了。”

沉默片刻,禹軒在車廂裏問:“那些官兵,不管麼?”

“這位便是車裏的另一位官人了吧。”女子冷笑:“管?怎麼管,你要區區七八十人,疲於酒色的那些草兵木將抵擋幾千人的凶暴沙寇麼?他們是桓明城第一個撤離的!”

狄赤思索片刻,道:“多謝相告,告辭了。”他拉下帷幕退回車廂裏,向車夫叮囑幾句,馬車轉頭朝城外而去,徒留一圈飛塵。

那破爛的馬車卻不走,停駐在原地,車夫神色漠然的坐在座位上,也沒有一絲一毫驅趕韁繩的意思。那車廂裏忽地傳來一聲婉轉舒暢的嬌吟,正是那沙啞的女子聲音。車廂裏,一男一女相依而坐,女子肌膚麥子黃,眉目清秀,嘴唇稍大。女子身穿連衣裙子,裙及膝蓋。倚在男子的肩膀上,男子的手臂繞過女子的腰肢,從臀後掀起裙子伸入其中。那聲嬌吟自然是因為男子那微微顫動的手腕,以及那沒入裙中不見蹤影的手,還有那不言而喻所代表的一係列舉動所引發而出的。

“你這冤家,怎麼一聽那人叫停我們,你就依言停下,要知道剛才我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隻差一點就……”女子又是一聲舒服的輕吟。

“你是想問我與那幾個人有什麼關聯吧,哼,其他人不管,那自稱池第的家夥,雖說我沒見過他的長相,不過他的聲音,我早就深深銘刻在了心底。”男子說。那女子微微抬頭,將男子的麵容映入眼中,臉上自是不勝的歡喜。

男子俊眉朗目,英氣非凡,卻有一股凶煞的感覺淤積在他雙眉間。頭發稍短,怒發衝冠,薄如刀削般的嘴唇翹起一絲似是非是的冷笑。若果禹軒剛才莫名其妙,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走下馬車,掀開這輛馬車的帷幕,當極西之地刺目的太陽光照在這名男子的臉龐上。他會毫不猶疑,從心底頃刻間直衝到喉間的三個字從嘴中喊出:“林榭雨?”

當然這不是林榭雨,林榭雨是女子,而他是男人。

“好啦,我知道你不想說,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又能怎麼樣,人家所有東西都給你啦,還會在意這點小事嗎。”女子撲倒在男子懷中,帶著微笑道。

“怎麼不想說,不過是賣了個關子罷了,你說讓我不說,我就憋在心裏難受死了,就當做慶祝你初為人婦的賀禮吧。”男子說。女子臉上欣喜,斥道:“什麼初為人婦,你胡說八道,禍害良家婦女的就是你這類混蛋!你跟我爹爹提親,隨後辦了婚姻大事,我才算是初為人婦。”

“此初為人婦非彼初為人婦。”男子咬文嚼字說,“回到正題吧,那自稱池第的人,我認識,而且算是刻骨銘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