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盡是秋風蕭瑟,而在這亂世之初,雖是陽春三月,但也透著說不出的凜然之意,寬廣的熙雨湖有如一麵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正午陽關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李奕端坐在這熙雨茗樓之上,羽扇輕搖,說不出的瀟灑意味:“小二哥,照舊,嗯...算了,還是來一壺花茶吧。”瀟灑歸瀟灑,真正的苦楚恐怕也隻有李奕自己才清楚了。
自從來到這古代,自己身上的隨身佩飾都一股腦的扔進當鋪了,所幸當鋪老板不錯,抑或是那幾個小玩意真的值錢,反正換來了這幾天的騷包生活。一直牛飲著龍井的李奕何以換了花茶?答案很簡單,他沒銀子了......
是不是該找個工作?哦..不...該念頭剛一冒頭,就被其主無情鎮壓了,還是掉個凱子或者直接吃軟飯得了...腦裏YY著。
“你!”一聲厲喝把神遊的主角拉了回來“對,就是你,到那邊去!”手一指,犄角的地方。
李奕看了看這一眼望遍熙雨湖的上座和那邊的犄角,瞄了瞄這一身兵甲,頭頂士兵兩字的路人甲,很堅定的搖了搖頭:“NOWAY.”
這兵士楞了一下,顯然對這鳥語不是很精通,但李奕搖頭他還是懂的:“哼,我最後重複一次,議郎大人要來這茗樓會友,識相的快把位置讓開!”說著,佩刀很不小心滴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怒視了這路人甲一眼,當然被人家直接過濾了...
無奈,本著現在少爺沒銀子,有了銀子砸死你的精神李奕準備讓座,剛要站起來,向樓梯那裏一看又坐下了,人家大人已經上來了......
“大人恕罪,小人這就將這個擾您雅興的刁民趕走。”
“不用了,隻不過與友一會,要那麼多規矩幹嘛。”嗬嗬笑著,這說話之人走到李奕身旁“這位小友應該不會建議和幾個老頭子坐在一邊吧,嗬嗬。”
“當然不會。”說罷,輕搖羽扇,欣賞起了這熙雨風光。
不多時,一記爽朗的笑聲響了上來。
“哈哈,我就說麼,這子師之邀怎會隻有伯喈一人呐。”說話間五官中郎將堂溪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張馴﹑韓說﹑太史令單揚七人齊至。
“子師和伯喈都是剛直之人,定然是惺惺相惜了!”說話的是麵白留須的馬日磾,“我們幾個不請自來,子師勿怪啊!”
“可惜中官當道,致使君子在野呀!而今黃巾大亂,意欲圍我洛陽,伯喈不過直抒己見,竟被...唉!”楊賜落座,頗為不憤的說。他們幾人與蔡伯喈在熹平四年一起正定六經文字,感情很好。見他無辜被罷官……
,所以特地相約來安慰安慰他。
“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蔡邕無奈的搖搖頭。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遭受政治挫折,以前一直仕途頗順的他,想不到竟然會因為一句“漢室將傾”而被罷官。讓他頗有一點心灰意冷的感覺。
“對對!不提也罷!”王允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抹了抹頭上的汗。這幾位老哥太猛了,茶樓裏就敢研究這個!
輕飲了口茶,王允微笑道:“而今這陽春三月,正是好時候,既然來到這熙雨湖畔,先把那煩心之事放一放。”
“子師此言不錯,平常我等皆世俗纏身,難得相聚於此,不要幹說那些煩心之事了。”韓說接口,目光不由望向了窗外。
“也是”蔡邕深吸口氣:“既如此,我等便以這熙雨風光各賦詩一首如何?”
略微想了想,張馴緩緩吟道“朝來寒雨晚來風,四時風光本不同。勿以晨時定熙雨,夜後亦有許多情。”吟罷,還晃了晃腦袋,顯然是極為滿意。
“撲哧”未等幾人叫好,旁邊一年輕人已笑出了聲來,正是李奕。
這時幾個老頭才注意到旁邊還坐著一年輕人,馬日磾瞪了李奕一眼:“不知小友在笑什麼?難道張議郎的詩這麼可笑麼?”
“唔”李奕再也憋不住了,這老頭太逗了,到底是教訓我還是教訓那張議郎啊...
見李奕又笑起來,馬日磾麵上掛不住了,重重的“哼”了一聲。
見氣氛不大對,瞅了瞅周圍這幾位的架勢,顯然不給個解釋就別想離開這茗樓了,隻好道:“張議郎的詩整體不錯,但...用意不對,前兩句明顯是寬慰之意,但這最後一句...哧...”
“額...”經李奕這一提醒,張馴才意識道自己詩裏的不妥之處,紅了紅臉,坐了回去。
“既然小友有如此見識,不如亦賦詩一首,好讓馬日磾見識一下小友大才啊...”說著一揮手,那個路人甲馬上把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李奕抓了回來。
苦著臉,“嗯...”既然這詩非做不可了,那也不能白做了,合計了下,小聲道:“額...諸位大人,讓小可作詩無妨,但一首一百兩。”奸商的本性初步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