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孩子情況怎樣?”我問。
“不樂觀啊,可能過不了今晚了。”他說。
“不是吧?那你跟家屬說了沒?”我焦急地問。
“就是因為說了這個,家屬才這個樣子,我已經盡量注意措辭了。”他無奈地說。
“唉,算了,誰家不是一個,我們盡力了就好。生老病死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們能控製的!”說完我就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是我值班,空曠的西藥房就我和一個新來的藥劑師****。偶爾有人來拿一下藥,我又想脫崗了,所以我交待了一下****,然後就溜出去了。
我走到門診外麵的停車場,今晚的月亮很圓,我就抬頭看著月亮,閉上眼睛聆聽著靈魂的歌聲。突然我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我扭頭一看,發現保安隊全員出動了,電梯也不搭,就直接從樓梯衝上去,我就也跟著保安隊的屁股後麵衝上去了……
這六樓現在熱鬧了,昨天那個鬧兒科的孩子爸爸,那個擱下話說“如果我孩子有什麼問題,我跟你沒完”的爸爸正帶著五六個人大鬧兒科!兒科設施可遭殃了,診區的長條凳子被砸得四條腿瘸了兩條腿了;飲水機已經水-機分離了,接入水機的引水管接口被砸爛,正在往外噴水;分診台的兩個護士躲在分診台下麵,抱著頭一動不動;門診護士躲在儀器室,正從門上的窗戶往外看呢!
幾個保安到達現場馬上拉著孩子爸爸和一幹人等,那孩子爸爸哪裏聽勸,還是一個勁兒不依不饒地拿著垃圾桶在砸著兒科診室的大玻璃……
他一邊砸一邊嘴裏喊著:“叫那個何超出來,叫那個庸醫他媽地給我滾出來,我要問問他,我一個好好的孩子,送過來還是好好的,怎麼就死這兒了?啊?讓他出來麵對我,他個狗娘養的,準備躲到哪兒去,躲到什麼時候?”保安死命地拉著他,不讓他砸兒科診室的大玻璃。
保安一邊拉人一邊嘴裏也沒閑著:“你打砸東西也於事無補啊!醫生已經盡力了,已經盡力了!”
“盡力?盡個J8毛力,你試一下你死個兒子給我看,你看看一句醫生盡力了能不能把你的孩子換回來?你試試!”
我躲在樓道裏張望,我沒看到何大夫在兒科診室,不然應該早就讓人堵住了。希望他現在可以躲得遠遠的,因為這個爸爸臉上的黑死很濃,我怕他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到何大夫。我正在暗自為何大夫祈禱的時候,有個女人從我身邊跑過去,直接往兒科診室方向跑,她一邊跑一邊喊:“你個SB玩意兒,姓何的現在在兒科住院部藏著呢,你個SB,往這兒砸有個屁用?那個J8庸醫害死了兒子,你到好,不去找他倒找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