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菩提(上)(1 / 2)

時間,是一種很奇怪的刻度。它是人們用以描述物質運動過程或事件發生過程的一個參數。物理學中,它是七個基本物理量之一。哲學上,時間是抽象概念,表達事物的生滅排列。其內涵是無盡永前,其外延是一切事件過程長短和發生順序的度量。“無盡”指時間沒有起始和終結,“永前”指時間的增量總是正數。確定時間,是靠不受外界影響的物質周期變化的規律。它也是物理學中的七個基本物理量之一。

例如月球繞地球周期,地球繞太陽周期,地球自轉周期,原子震蕩周期等。

愛因斯坦說時間和空間是人們認知的一種錯覺。大爆炸理論認為,宇宙從一個起點處開始,這也是時間的起點。

有沒有人想過,其實人從一出生開始,就印上了時間的烙印。佛曰生老病死皆有定數,或許事實真是如此。時間烙印在生命裏,每經過一天,生命就少一天,直到一個人的時間刻度走到了末端,於是有些人自然的老死了,有些人被車撞死了,有些人自殺了。

不論是意外還是非意外,死亡,都會出現在每個人的身上。正所謂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沒有人可以例外。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死亡並不是解脫。

作為在老芙城土生土長的的唐勝雲來講,1995年正是華夏大陸改革開放浪潮的第17年,當時許多礦山都屬於國有,但還是有些能力大關係強的人通過手中的人脈渠道拿到了礦石的開采權。這些人開采著不同礦種,但無一例外,一夜暴富。

改革開放的浪**拂著所有家庭,“下海”淘金的聲音不絕於耳,成功者有,更多的卻是失敗者。但是對於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從來就沒有過選擇的機會。

所幸的是,唐勝雲他不屬於後者也不屬於失敗者。都說人與人際遇的不同造成了每個人的生存現狀,每個國家每個社會,新興經濟體興起的轉型期,總會有無數作為炮灰的墊腳石。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場電視劇,那麼對於唐勝雲來說,可謂是跌宕起伏,總是插播出許許多多扯淡的廣告。14歲那年跟著父親在芙城遠郊的老家“十陵礦”當礦工。從周一到周日,隻要有時間就到礦上去做工,從來都不給自己沒有時間。礦區中,因為他的身板比較強壯,大家都給他起了個綽號叫“二虎”。說實話,如果不是二虎遇見了他的老板,他的一生也就不會改變。

提起十陵礦,不知怎麼的,老一輩的人總是表現的不自在,讓人感覺透著一絲古怪。礦場位於赤城山脈,靠近楗尾堰,礦主是個有背景的私人老板,姓吳,據說是個外籍華人。

赤城山曆史悠久,為道教發源地之一,屬道教名山,有許多道教古跡,資源也算豐富。十陵礦坐落在其後山的富煤礦上,不用挖多深就有煤礦,所以危險性也不高。礦區邊上的村莊,也大有曆史。據說村裏挖煤的時間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的秦朝,村中不務農,全是礦工以及礦工的家屬。

在十陵礦之前,礦山本來屬於當地政府所有,但是在招商引資的大環境裏,那個姓吳的華人不知道承諾了什麼,政府毫不猶豫地將礦山的開采權租給了他。

其中的道理二虎並不懂,他不過是個24歲的普通礦工罷了,雖然上過大學,現在畢了業,也認識幾個字。放假回家依舊跟在父親寬厚的肩膀後麵挖些殘礦,補貼家用。村裏人因為他是唯一的大學生都對他照顧有加,父親更是以此為豪,總說我們唐家算是熬出了頭。

唐勝雲的父親唐福貴,人生從來沒有出現過選擇的分支。他把一輩子獻給了挖礦,他的父親是礦工,爺爺是礦工,祖祖輩輩是礦工,就和村中的所有人一樣。但還好,生下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隻是唐福貴的村子,也就是唐勝雲土生土長的村子,名字確實有些古怪,不叫“唐家村”“王家村”,叫做“石菩薩”。這個村名的由來,據說也同樣可以追溯到秦朝時期,雖然就連村裏最老的老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十陵礦的古怪,這是最近每個礦工的共識。自打吳老板來之後,大刀闊斧地擴大礦工規模,就連村周圍十三歲以上的小孩以及青壯婦女都請來挖礦。或許政府得了某些實惠,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剛開始的第一年還沒有什麼異樣,吳老板一直沒有收購大型機械,接手後沿用的依舊是當地代代相傳的古法。就算增加工人數量,也沒有強行規定產量。礦工們都以為遇到了個好老板,人家留過洋的就是有文化,知道心疼工人。

可是今年一開年,老礦工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今天一早,有一輛看起來很昂貴的小轎車開進礦區的辦公樓前,吳老板親自出門迎接,滿臉堆著討好的笑。來人進了辦公室半小時後便離開了,沒過多久,各個礦組的監頭收到老板的命令,所有人開始向礦坑右下側三十度角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