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了嗎?”
時臣遙望著遠處英靈們展開的戰鬥。
一般來說,魔術必須隱蔽使用——正是因為要嚴守這個大原則,遠阪才會被魔術協會授予管理者的職務。那個Master造成的慘狀,不僅威脅到了聖杯的存續,更使時臣個人顏麵無存。
如果她繼續無視聖杯的規則的話,一定會造成什麼前所未有的大慘劇。那問題就不是Master狩獵靈魂的基本原則,或者聖杯戰爭的走向這麼簡單了。
所以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參加聖杯戰爭的額外者。現在已經由相關部門將這片即將展開戰鬥的區域“閑人驅逐”——為了將目擊者不再繼續增加,這將關係到遠阪家的威信。
而如今事態的發展已經漸漸趨向於他心目中的方向。本來還以為需要通過令咒強製動用Archer的力量,不過現在看來Saber的Master比想象中的還要明智也說不定——執定了英靈同盟的計劃,並由Rider負責拖延對方的Servant,而Saber則是突進了對方的魔術工房,執行斬首的戰術。
雖然Archer並不聽由他的調遣,但是這已經無關緊要了。隻要不出現意外的因素,這將會是那個Master的埋骨之地。
不過……意外的因素嗎?
時臣按著手中的令咒,借由主從之間的相互感應,他知道了Archer此刻卻是解除了靈體化,供應英靈戰鬥的魔力正源源不斷通過令咒傳遞給Archer。
“哈哈、哈哈哈哈”
於黑暗中現形的間桐雁夜因往年的仇恨雙眼充血,走漏了笑聲。
翹首以盼的時刻終於到來了。在地獄裏的一年間,做夢都夢見這個時刻,所以才能堅持了下來。
“遠阪時臣……你這家夥——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他的言談、他的舉止,那種高貴的氣質。自從出現在葵與雁夜麵前的那天起,這個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種優雅與從容,一直使雁夜產生“落差”感。
既是葵的丈夫也是櫻的父親。踐踏母女二人幸福的人。
他得到了間桐雁夜渴望的一切,又蔑視間桐雁夜渴望的一切。這令間桐雁夜如何憎恨和詛咒都無法消解自己的怨氣。
不過,這也僅限於今晚了。
這個男子最重視的優雅,在相互廝殺的戰場上什麼都算不上。令遠阪家自豪的家訓,在這裏一定要盡情地踐踏、粉碎……
現在就是一雪前恥的時候。胸中翻滾的仇恨變成了利劍,向那個男人發起挑戰的時刻到了——
“我饒不了你……卑鄙的魔術師!”
超越極限的憎恨與憤怒,激活了雁夜體內的刻印蟲。惡寒與劇痛傳遍全身。盡管如此,雁夜仍然對瘋狂索求魔力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體內的刻印蟲發狂而引起的劇痛,如同手腳被銼刀刮過,刺入骨髓,幾欲昏厥。
不過,這樣的痛苦,與撕咬著雁夜內心的憎恨相比,根本無足輕重。
“我要殺了你!還有髒硯!一個不留地殺光!!”
說出自己的仇恨是可以斷絕所有想象的喜悅。過於深沉的仇恨心情跟歡喜的心情相似,都是美妙的。現在雁夜第一次理解這句話的含意。
先粉碎他的Servant,把這個令人憤恨的魔術師從他渴望的聖杯戰爭中踢出去——雁夜僅僅在腦海中浮現出時臣充滿挫折和屈辱的臉,就從身體裏湧起了令人發狂的興奮。
另一邊,魔力的洪流席卷而起,在Archer漠然的注視中,狂暴的魔力漸漸凝固成型,化作了倔強不屈的人影。
輕易的踏碎了殘存的魔力亂流,籠罩在盔甲之中的混亂之獸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像黑暗,如地獄一般的極端黑色。連他的臉都被頭盔所覆蓋。在頭盔的細小夾縫深處.隻能看見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雙眸所散發出的疹人光亮。
“有意思,是Berserker這條瘋狗嗎……”
Archer表情邪惡地微笑著,沒有懷疑和迷茫,那通紅的雙眸隻是用單純的殺氣直視著麵前的Berserker。
黑騎士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視,看著矗立在高處上的自己。Archer準確地抓住了黑騎士的目光。
身份卑賤的人就連目光也卑賤汙濁。對身份高貴的人而言,有人拿這樣的目光看他是難以忍耐的屈辱。現在對Archer而言,無禮的Berserker比那些自稱為王的Servant還要難以原諒。
“雜種,敢膽冒犯英雄王的尊顏,想來你也是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無需多言,Archer臉上露出了冷酷無情的神色,令人目眩的偉大容顏有一種凜然和暴戾的美感,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神秘光輝。
隨著Archer將纖白的手掌緩緩抬起,金色華美的甲胄武裝在她的身上。與此同時,她的左右兩邊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異之氣——接下來的一瞬間,刀器閃耀著耀眼的光輝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天空裏。
出鞘的劍、還有槍。都裝飾得奪目閃亮,還發射出無法隱藏的魔力。明顯不是尋常的武器,隻能是寶具。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雜種!”
伴隨著冷峻的宣言,槍和劍一起在空中疾飛。
☆
切嗣位於陽光旅館斜對麵的尚在建造的一處高樓建築中。在那裏他可以透過電子瞄準鏡穿透夜色觀察戰況。
首先用熱感應儀……看到了。冷色的黑色和藍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以紅色和橙色組成的影像。那仿若太陽一般的熱量圖變得渾然一體,仿佛盛開著一輪大型的花卉——這是正在對戰的兩名Servant。
而更遠處,則顯示出一個個稍小的圖形。其中一個移動著,她的目標正是旅館的大廳。
為了確定,切嗣轉而使用光量測量儀繼續窺視。眼前是一片淡綠色散發著彩色磷光的深海般的視界,卻比剛才看到的更為鮮明。
這是預料之中的開始。Rider大張旗鼓的進攻果然引起對方的Master注意,並且派出了自己僅有的一位Servant前來阻止Rider。事先預定好的拖延對方Servant的目的已經成功實施,如今Saber毫無阻礙突入了對方的魔術工房,所需要的隻是信息上的援助。
此次針對例外者的圍剿,切嗣並沒有選擇與Saber一齊行動,而是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身為Master的自己,並且通過高科技的機器來幫助Saber找尋目標。
此刻陷入了對方魔術工房之中的Saber想必經曆重重阻礙,無法輕鬆得知對方的情報。這個時候就由切嗣代替Saber的耳目來進行搜尋Master的工作,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切嗣也可以利用事先為Saber準備好的通訊器聯係。
“Saber,在你的東北方向。我們的目標很可能就在那裏。”
“……”
朝切嗣指示的方向行進的Saber雙手握劍,時刻警惕地周圍可能冒出來的魔術攻擊。
雖然是作為一名抗魔力首屈一指的Servant,但是位於敵方的魔術工房的Saber也不可能完全無視其布置的魔術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