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當日也聽跟我們做生意的魯那人說過,從我們這兒到陰影山要二十幾天呢。另外啊,不是我說,大首領太客氣了,我們既是朋友,互相幫忙那不是應當責份的?”
那人笑了笑:“我們不在陰影山。兩位,咱們別試探來試探去的,我這人不耐煩那個。想問什麼兩位盡管問,不能說的我也隻好抱歉了。如果我們雙方真能長期合作,那麼將來彼此信任更進一步的時候,我們也會盡可能多的讓貴方了解我們的底細。我這回來就是希望能更進一步確立我們的合作關係。我也實話實說,我看上的,是你家城守大人在此地的地位。別的什麼更有權勢的人,暫時我還不想高攀。”
翠花沒料到這人說話全不按規矩來,忙點頭:“那是那是。”
那人頓了頓,看著翠花:“你剛才也說到咱們是朋友,我就直說了。我妹妹說您能幫我們把鐵器出關,不知道能弄多少?都是什麼種類,價格怎麼算?”
“這個鐵器出關的事兒因為朝廷上控製的極嚴,得我家大人親自安排。具體的條件要請大首領跟我家大人當麵談。今兒下午我就去拜望大人,看看我家大人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把大首領帶去,您瞧好不?”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另外,照上回一樣,我要再拍賣另一種東西。就用你這個地方,給你的提成也不變。如果我們能跟你家大人談成鐵器出關的生意,拍賣以後我就給你提供第一批貨,價格就照上次您跟我妹妹達成的協議,八折給您。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大首領啊,實在不瞞您說,我就是這裏一個管事,這個產業是城守大人的,照我想著,怕是大首領跟我家大人一起商量才好。”
那人沒言語,烏亮亮的眼睛微眯著看了一眼翠花,嘴邊依舊帶著笑,眼神兒卻是冷了。
翠花心裏陡然覺得不妥,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來了,就為那幾分提成你還拿上喬了!搞不好這人一得罪你就雞飛蛋打!這人又不是個善主,不能隨便安排人就搶,就是搶了以後的買賣也是黃!
可話已經出口再馬上收回來恐怕更不好,忙端了酒杯敬酒,話沒說完就發現又錯了---那人不喝酒,難不成不敬她卻敬她手底下人嗎?
旁邊秀芝也是跟她一起混老了的,立刻建議為結識大首領幹杯,這才幫助翠花下了台。
此後那人再沒提過生意上的事,不管翠花提還是秀芝提,她一概笑笑,不理。
翠花毛了爪。
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怎麼會覺得毛了爪呢?
那個馮寧寧多狡猾呀,她不是也好好的把那古籍的複本弄到手了嗎?
上次拍賣她這酒店賺了五千金幣,城守大人派兵押糧又賺五千,就那孩子買的那糧食,好多還是從大人的糧行裏出的呢。那事她辦的很好啊,沒什麼理由不安生。
不管怎麼說,城守大人是這裏最高長官,這佐羅再厲害也還是個馬賊,她要打算在這兒混,不管是買鐵器還是賣東西,有個硬後台那都是免不了的。
翠花一邊給客人介紹天佑,特別是這邊城的風物人情,一邊安慰自己:之所以這麼不安,大概全是因為這人身上帶著煞氣,自己就一商人,沒跟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馬賊共事過,有點別扭也正常。
但是,真的正常嗎?
這人是馬賊不錯,可還真沒聽說她殺過人,哪兒來得煞氣?
可她沒煞氣我怕她什麼呀?從第一眼看見就覺得這人萬不能得罪,都沒明白為什麼自己一個四十多歲老油條,商場上摸爬滾打二十年的人,莫名其妙地怕這麼個年輕女子。
其實沒什麼可怕的!
翠花鼓足了勇氣正麵看了一眼那人,對上一雙似笑非笑滿是無所謂的眸子,立刻掉轉了目光,再次知道自己裝聰明沒裝好倒成了白癡。
我她奶奶的到底擔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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