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遠遠地看著動物群奔來,忍不住手心冒汗。這個方法或許有點冒險吧?但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她掉轉馬頭,控著馬輕輕小跑起來,一邊不住回頭觀察著越來越近的動物群。
跑在最前麵的正是頭馬。那馬是紅色的,額前一抹白,兩隻長角向上突起,長長的棕毛舞動,四蹄雪白,翻飛,漂亮。陳曦心裏狂讚,一邊控馬靠向它的來路一邊頻頻回頭。那馬越來越近,陳曦兩腳抽離馬鐙。
紅馬飛奔,陳曦蹲在馬鞍上,渾身繃緊,手心裏滿是汗卻不敢擦,生怕錯過了。
紅馬飛奔,本能地要避開前麵那一騎,但那馬上的騎士緊盯著它,總在它的前方,側方有虎視眈眈的追擊者,狂野的奔牛緊緊地咬著它的族群,更後方,是密致的羅網。另一側,它知道,是大河,而且不是它們換季遷移的津渡,它,隻能向前。
紅馬擦身而過的瞬間,陳曦的套索準確地套住了馬頭,她隨即騰越過去,騎上了紅馬。那馬先是發瘋一般狂奔,突然人立而起,陳曦雙手緊緊地扳住馬角,夾緊馬腹,紅馬再奔。
風在耳邊呼嘯,大地在腳下飛快後退,陳曦抱住馬脖子,夾緊馬腹,弓身緊貼馬背,抬臀,心說沒鞍韉的馬真他媽難騎,全要腿力腰力,要不是老娘穿越來此,被逼無奈,打死也不玩這個啊。正瞎琢磨,那馬再次人立,隨即突然跪倒,後蹄揚起,把陳曦遠遠地向前拋去。
陳曦緊緊拉住套馬索,嘀咕著這死馬真他媽聰明,落地瞬間抱膝團身滾了兩滾,方才起來,後麵的奔馬群已經到來,紅馬站起,又開始加速。
確實如陳曦所想,這馬真他媽聰明,打定主意要讓她喪身馬蹄。
王八羔子,竟敢設計老娘!
陳曦大怒,在那紅馬踏過來的時候側身踮步,再次竄上馬背,不待那馬再次發狂,她已一手抱緊馬脖子,一手握拳,一下重似一下,向那馬脖子馬身胡亂打去。
陳曦如今那力氣可比巨猿,一拳下來那馬已經受痛不過,唏嚦嚦長嘶著放開蹄子急跑,陳曦才打了幾下聽它叫的慘烈倒消了氣。
無論如何這匹馬著實讓她喜愛,再說了,你要被抓你能不反抗?人家馬也愛自由啊。陳曦肚子裏替那馬辯解一番,自覺自願地原諒了十幾秒鍾以前那馬還對她痛下殺手的行為,改拳為掌,由重擊到輕拍,漸次改為撫mo。
那馬先被幾拳打得痛徹心脾,知道馬上這位實在是個凶神,以為死期不遠,隨即那凶神竟收了殺心,雖說那拍的力氣也是不小,但已沒了殺意,最後又輕拍下來,帶了些憐惜,帶了些撫慰。唉,好馬不吃眼前虧,好死不如賴活著,好馬要配好騎手……總之,打是打不過了,甩,雖然能甩脫,不過要再甩一次那凶神報複起來實在難以承受啊……
那馬不再甩,隻是玩兒命地跑,陳曦理解為這馬在發牢騷,發小孩脾氣,發泄委屈,發泄不滿……總之,既然它不掙蹦了,那咱幹脆一好變兩好,最後哥倆好。她拉著套索,控著方向,帶著後麵一群,一路呼嘯回營地,直接進了事前設好的巨寬廣的圍欄。
所有的士兵都在圍欄外麵停下來,待最後一匹牲口進欄,趕緊關門。
我靠,就把我跟群牲口關一起,你們這群準牲口倒外麵人五人六地看著。
要不是顧著神使這個身份,陳曦很想破口大罵,幸虧她及時想起來這是她自個兒
下的命令,這才罷休。
陳曦翻身下馬,翻出圍欄,蜜提婭指揮士兵進去套馬,馬鞍轡頭是早就準備了好幾天了,隻等套好了馬就開始訓練。
這個主意是薩蘭出的,陳曦指示讓她先挑。那直心眼兒的傻大姐一點兒不謙虛直奔頭馬就去了,那馬連踢帶踹,又尥蹶子又撕咬,陳曦老遠看著偷著樂,也不言語,找個小河溝洗了一身臭汗鑽帳篷裏補眠去了。
薩蘭折騰了幾個小時終於在渾身青紫以後明白了生命的重要,選了匹跟她自己一個顏色的棕馬走人。偵察中隊長星那拉撇撇嘴:“糊塗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大人的馬也敢惦記著。”
陳曦一覺醒來,眾人已經套完馬,正在收拾最後幾頭母牛,她瞧著不耐煩,鑽進圍欄扳著犄角挨個摔,摔消停了母牛,公牛也跟著老實了,這下耕牛也有了。
原來不管啥動物,都是軟的欺負硬的怕呀。
陳曦十二萬分鄙視,還是她陳某人有性格,她喜歡欺負硬的,就怕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