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照射在河麵上反射出點點紅光。一位頭戴粗布相貌平庸的婦女在河邊敲打著衣服,她時不時用手擦拭額頭上的汗,臉上卻始終帶著微笑。
忽然,河邊的小路上傳來了一聲牛叫,婦女扭過頭去看見一個相貌憨憨的農家壯漢正對著自己笑。婦女丟下手裏的搗衣杵雙手叉腰對著那漢子喊到:“死鬼,看什麼看,地裏的活兒都幹完了嗎?”
“幹完了,幹完了。”這漢子牽著牛走到婦女身邊說道“你也累了吧,咱回家吃飯吧。”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我這不是怕你餓了麼。”漢子放下牽牛繩,蹲下身拿起搗衣杵。“這最後一件布衫我來洗,你去歇會吧。”
“去去去,一個大男人,讓人看見不丟人啊?”婦女嘴上說著,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
“別人都回家了,現在哪還會有人。”漢子說著就對著布衫敲打了起來,婦女不再說話而是坐在了漢子旁邊看著自己男人。
太陽漸漸消失在了地平線,漢子洗好了衣服準備起身,一抬頭看見河麵上似乎飄著塊木板。
“婆娘,你看那河麵上是不是有東西?”
婦女原本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漢子這一叫她趕緊把眼光收回看向河麵。
“一塊破木頭罷了,大驚小怪。走走走,回家了,洗件布衫這麼長時間,一身牛勁到哪去了。”婦女說著把衣服收進了框子裏,漢子憨憨的笑了笑也扭身去牽牛。
“嗚哇~嗚哇~”河麵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婦女尋著聲音看去,隻見那木板上似乎有個白花花的東西。
“孩子!”那漢子喊了一聲便跳進了河裏。這漢子雖說本性憨厚但農家的孩子小時候免不了上樹掏鳥下河撈魚,故而水性頗好,沒一會兒便遊到了那木板前。
隻見木板上趴著一個瘦瘦的小孩兒,這河水現在雖不是冰冷刺骨卻也足以讓漢子牙根打顫,可這孩子卻麵色紅潤,一點不像有什麼不適的樣子。
漢子也沒想那麼多,抱起小孩兒就往河岸遊,那婦女看天色已晚在岸邊喊道:“當家的,小心點。”
臥龍坡,一個簡陋的房子裏亮起了油燈。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屋頭的炕上坐著一個農家漢子,此時正在抽著水煙。
“當家的,這孩子在水裏不知泡了多久,可這身子卻一點也不涼。還是個男娃娃,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如何沒被河水淹沒。”婦人說著懷裏的孩子睜開了眼睛對著她笑了起來。
“當家的,你看這孩子衝我笑呢。這孩子跟咱們有緣,要我說這娃娃咱們養了算了。”
“可是,這是撿來的孩子啊,這孩子的爹娘現在怕也該著急了。”農家漢子說完這小孩兒伸手夠著了漢子的頭發叫了一聲:“爹~”
興許這孩子並不是喊漢子,可不管怎麼說他發出了類似爹的聲音,漢子一下愣住了。婦人與漢子結婚許多年卻不曾有子嗣,這一聲頓時刺激到了漢子的心。
婦人嗔道:“聽到沒!這孩子跟我有緣,這就是我的孩子,是老天爺不讓你老孫家斷後,怎麼?你是想讓你老孫家斷後?還是想老了沒人送終?!”
漢子本就是個老實的莊稼人,沒有什麼主見。此時他抽了口水煙看了看婆娘懷裏的孩子,這孩子雖說長得異常瘦弱跟個小猴子似的可一雙大眼睛看起來卻異常靈動,再想到老孫家不能在自己手裏斷後便下定了決心說:“既然是老天爺賜給我孫大柱的孩子,就叫做天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