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拉著喬嬤嬤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了她回去,要緊的該提的也都提了,就看她們如何抉擇。
鈴鐺伺候太後娘娘歇下,勸慰道:“太後娘娘又何苦如此勞心,您的身體哪裏還經得起這樣殫盡竭慮啊!”
太後娘娘有些悵然,“你個壞丫頭,這是在變著法子說哀家老了吧?”
“太後娘娘不老!”鈴鐺仔細捶著太後娘娘的肩膀,“太後娘娘隻需要好好聽了禦醫的吩咐,好好靜養,可還是高壽著呢!”
太後娘娘伸出手來,刮了刮鈴鐺的鼻子,“壞丫頭,就你嘴巴甜最能討哀家的歡心。”
鈴鐺抿唇笑著,太後娘娘側身歎了口氣,“哀家若是再不為皇帝操心操心,還能為什麼操心呢?”
“是……可那畢竟是皇上的後宮,您又何必……”
“哀家雖是太後,可也是一個母親,為母的心情,你可明白?”太後娘娘認真地看著鈴鐺,鈴鐺搖頭,“奴婢不明白……”
“傻丫頭!”太後娘娘笑起來,“也是,你年紀還小,過兩年,等你滿了年歲,哀家給你配個好人家,你就明白了。”
鈴鐺怔了怔,猛地搖頭,“不……奴婢不要離開太後娘娘,奴婢要一輩子伺候太後娘娘!”
“說你傻還真是傻,那要是哀家死了呢?’不知怎的,今日太後娘娘的感慨十分多,鈴鐺嚇到了,突然伏地叩了個頭,“太後娘娘千歲,若是太後娘娘不在了,奴婢也不願一人獨活,定隨了娘娘去,下一世奴婢還要伺候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竟就這樣被鈴鐺給感動哭了,抓著她的手,突然就想到了沈程寧,“也不知道程寧現在怎麼樣了……哎……”
鈴鐺心裏明白,這太後娘娘對程寧公主的心意最是熾熱,幾乎日日都要念叨無數遍才罷。
午後,福王沈雲禾入宮來向太後請安,太後娘娘剛剛吃過藥,所以疲乏得很,見到沈雲禾的時候,整個人也是倦倦的不想說話。
沈雲禾坐了會兒,陪著太後娘娘說了會兒話,見她睡熟了才離去。
然而沈雲禾並沒有原路出宮回府,而是穿過羊腸小徑,拐了幾個彎子,最後趁著正午宮人們懈怠的間隙,換上了太監服混入了晨曦殿。
此時,紅菱剛好從禦藥房取了藥正要回去,路過晨曦殿,看到沈雲禾所扮的太監從眼前“嗖”地一下竄了過去,驚得紅菱手中的藥包都掉在了地上,然而紅菱隻是衝著沈雲禾的背影多望了幾眼,心中怒罵他不長眼,卻不曾想到別的。
沈雲禾來到晨曦殿中,並未急著進去與齊妃相會,而是轉悠了一圈兒將殿中所有人都給敲暈了包括綠竹在內,這才安心地推門進去。
顧沁嬋挺著肚子,越來越不方便走動,終日隻好躺著,沈雲禾進來看到她,才算安心,又伏在顧沁嬋的肚皮上聽了聽胎裏的動靜,最後抓著顧沁嬋的手,道:“阿嬋,這一次,我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子掃清所有的障礙!”
“你都已經準備好了嗎?”顧沁嬋問。
沈雲禾點點頭,“是,我會親自過去!”
“由頭呢?”
“乾州鬧匪,我不過是領兵過去剿匪罷了!”
“有把握嗎?”顧沁嬋扣緊了沈雲初的手心,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願意他出事,萬一……叫她們母子該怎麼辦?
沈雲禾按了按顧沁嬋的手背,複又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你放心!絕對不會有萬一!”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切記!”
顧沁嬋努力的點頭,“你放心去吧,我在這宮裏不會有事!”
沈雲禾咬咬牙,起身要走,顧沁嬋在他的身後默默淌下兩行淚,“我等你回來!”
我等你回來……這話一直縈繞在沈雲禾耳畔遲遲不散,次日,沈雲禾摔兵前往乾州剿匪,而其真正的目的卻是要秘密趕赴江南絞殺慕青等人。
慕青等人在風寧別院中住的還算安心,當夜沈程寧沒有同慕青睡在一處,而慕青房裏突然跳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慕青睡眠一直都狠淺,經過上回迷香所害,沈程寧已經秘密研製出了一種對抗那種迷香的藥丸,慕青算是占了沈程寧的光,也討了一顆來吃,所以現在這種迷香絲毫不能對慕青造成任何威脅。
無需點燈,也無需看清來人的臉麵,單是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慕青便已經能夠斷定來人定是吉達無疑。
慕青猛地從床上坐起,裹上外衫,掄起手邊的茶壺便砸向了窗邊的人影,吉達險些躲了過去,害怕製造出動靜,伸手穩穩接住了茶壺,惱道:“我日日念著你,想著你,你竟就這樣不想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