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細看著這幅海棠許久,如何都舍不得撒手。
待沈雲初忙完了政務伸著懶腰準備歇息時,慕青忙抱著這幅畫去向沈雲初討,她實在是喜愛得緊,若是討不到,可真是要茶飯不思了。
其實這幅畫對沈雲初來說並沒有什麼,他隻是好奇為何慕青會突然轉了性子想要海棠,他分明記得慕青最愛的是玉蘭,想著便故意逗了逗她道:“朕這朱雀殿中,旁的東西你倒是可以隨意挑選,單隻是這幅海棠不行。”
“為何?”慕青不解,“皇上那麼多名家名作都舍得,怎就舍不得這幅海棠?”
沈雲初從慕青手裏收了海棠圖來,張開來仔細瞧瞧,並未發現什麼不同之處,遂對慕青的心意更加好奇,“那你倒是同朕說說,你為何偏要了這海棠不可呢?”
“喜歡便是喜歡了,哪裏來的那麼多為什麼?”像是害怕那海棠圖隨時要被人摧毀了一般,慕青迫不及待地又從沈雲初手中搶了過來,“皇上 賞賜別的姐姐那麼些稀罕的東西,臣妾都沒說什麼,怎就一幅小小的海棠圖舍不得給了臣妾?”
看慕青這架勢像是要生氣了,沈雲初忙安撫了,“好了好了,你若當真喜歡,便拿了去,回頭朕命人掛到長慶殿,讓你日日看著,這樣可開心了?”
慕青如獲珍寶般將那海棠圖卷了起來抱在懷裏,“這樣一幅海棠圖,還是求了半天才得的,臣妾可還需要跪下謝恩嗎?”
“謝恩倒是不必……”沈雲初往慕青這邊靠過來,“你可知這幅海棠圖,出自誰人之手?”
慕青攤開一角看了看落款,“並無落款,莫不是某個無名氏所作?”
“嗬。”沈雲初悶笑了兩聲,“這是朕在你臥病期間所作。”
慕青一聽了這話,突然覺得興致大不如前,再看手中畫作,好似也並沒有多喜歡了,竟然是他畫的,慕青不可置信地確認道:“陛下此話當真?”
“朕是九五之尊,需要哄蠻你一個小小女子?”沈雲初突然挽著慕青的手,將那畫作擱置到一旁,“想不到朕的畫作竟得愛妃如此喜歡。”
“嗬,嗬嗬。”慕青尷尬地幹笑著,若一早知道那畫作是沈雲初所作,她定然碰都不碰,此刻真是悔得她腸子都快青了。
然而,由不得慕青反抗,沈雲初的手已經伸了過來,緊緊擁住了慕青,附在她的耳畔低喃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該就寢了……”
次日,靜妃慕青留宿朱雀殿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後宮。
齊妃倒是沒什麼動靜,像是自太後壽宴莫名被打入了冷宮之後便已練就了心如止水的秉性,如今隻一心留在晨曦殿養胎,外頭事事一概都不過問,就算是有宮女將外頭的事情告知給她,她也不過是皺兩下眉頭,然後繼續忙著手裏的事,像是在專心給即將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想也知道她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至於凝紫殿那裏,李皇後的病總不見好,前後換了好幾名德高望重的禦醫,開了好些房子用了無數名貴的藥材,卻都無濟於事。
如今,又有不懂事兒的宮女將慕青留宿朱雀殿的這樁事說給了李亦秋聽,更加劇了李亦秋的病情,正在喝藥的李亦秋聽聞這消息,臉立時就變了樣,按著胸口好一頓咳嗽,險些又咳出一灘血來。
“出去!”李亦秋嗬道,“給本宮滾出去!”
那宮女尚還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叫皇後娘娘這樣生氣,隻是李亦秋心中慪得很,自從李嬤嬤去了後,縱觀偌大一個凝紫殿,竟再也找不到一個貼心的人來,這個皇後當的,真是好沒意思。
除此之外,底下那些新來的嬪妃們看著宮中如今的風向勢頭,都在商量著如何討好巴結靜妃慕青,隻除了祥雲殿的瑾嬪夏瑾言,夏瑾言一早聽得這樣的消息,恨不能衝到慕青麵前狠狠地將她撕碎了才好。
慕青賴到鳳棲宮中同沈程寧一道用早膳,珠兒從旁喋喋不休地說著:“娘娘您是不知道,奴婢來的時候,聽幾個宮人說,瑾嬪主子氣得發落了祥雲殿中好些個宮女太監,當真是叫人害怕極了,還口口聲聲稱娘娘‘狐媚惑主’要替皇上處置了您呢!”
“她要有那本事何至於隻能動動嘴皮子。”慕青吃著粥,壓根兒不曾將夏瑾言放在眼裏。
沈程寧冷笑一聲:“靜妃娘娘何不拿了她立威?”
“立威?”慕青陡然笑起來,“我要拿她立什麼威?”
“你如今在這後宮的處境,若再不為自己的後路考慮,你以為你還有回頭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