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錢洴回答。
趙之睿拎起他一個袖管，看著他的手道，“讀書人的心這麼黑，不知道骨頭有沒有這麼硬。”
“啪”一聲脆響，他的小手指被折斷了，呈現出一個可怕的角度。
錢洴腳一軟，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握著自己的手，哀號連連，臉色慘白如紙。
“錢三在哪裏？”章毓笑眯眯的說道，“你看你還有九次機會，若有需要，我的劍也想喝點血，你有什麼不想要的呢，手指？耳朵？要是切了下來什麼，以後可長不上去啦。”
錢洴跪在地上，“饒命，饒命，我說。玉石街比鄰鹿城最繁華之處，很多商家抱怨地方不夠，因此錢三就看上了玉石街，這裏以前也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不過時代久遠漸漸沒落，終於荒蕪起來。可是玉石街的居民在這裏世代相傳，就是高價他們也不見得願意搬走，何況三爺哪裏是願意花高價的人。我與三爺算是同族，平日受他恩惠提拔，於是我便假做代理人和玉石街居民商榷，一邊製造事件趕他們快走，縱火是我找人幹的，但這送人去衙門之事真不是我做的。”錢洴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既然說開了，也就不隱瞞了，“三爺外宅無數，這倒不是他家夫人厲害，而是錢三此人向來沒有良心，喜新厭舊是常事，外宅裏的姑娘走馬觀花經常換人，很多人無故失蹤，或死或賣，卻也抓不到他半點把柄。”
“你這麼清楚，莫不是也參與過此事？”章毓怒道。
錢洴摸著斷掉的手指，老實地點頭，“我也害怕，我也良心難安，我當日一念之差走了邪路，隻是搭上了錢三的船是沒有後路可退的，他這人睚眥必報心胸狹隘，我有家有室，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性命，當日那把火，若是錢三使人做的，那半條玉石街絕對是不會有剩下半點，在這鹿城，和錢三對著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
錢洴眼淚鼻涕一大把，然後把錢三的外宅一個個說出來,章毓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果然數量非常之多。
章毓起身準備走人，“錢洴，我勸你及時回頭，人在做，天在看，虧心事做多了半夜走路要遇鬼的。”
“剛才，剛才……”在他們就要走出門時，錢洴忽然開口製止了他們的離開。
章毓回頭怒視，“把話說完。”
“鹿城衙門的牢房很不好吃……剛才已有人把房子廉價賣了，得到的銀錢正好把衙門裏的人贖出來，現在那些地契應該已經在錢三手裏了。”錢洴說完低下了頭。
章毓幾乎捏碎了手裏的門，這錢三實乃惡霸之翹楚，還是個很有頭腦的惡霸，抓住一切機會幾乎不掏一分錢就霸占了別人的家宅，還讓人有冤無處訴。那些被抓的玉石街人先是平白遭受牢獄之災，最後還被掃地出門，失去了一切，落得流落街頭淒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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