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府的路上顧容亭已恢複了自然的麵色,平靜而淡然,霧久還是很憤怒,看見霧茗就是眼刀。
一個沉迷於人間美食的道士,怪不得修為進階如此緩慢,曆練時盡拖人的後腿啊。霧久再次萬分後悔怎麼和他結了伴,實在太恥辱了。
霧茗退後幾步和章毓走在一塊,兩人對視片刻,會心一笑,剛才那場吃喝倒是讓兩人迅速生出了革命同誌般的友誼,果然華夏人民的感情在飯桌上會有質的飛躍,吃貨的同盟很容易就形成。
“掌門,既然妖怪已除,我們還要回莊府嗎?”霧久問道。
顧容亭回頭看了眼章毓,沉吟片刻後道:“拜會莊老爺後,我們即日離開白陶鎮。”
章毓心花怒放,老道士終於要滾蛋了,她表示身心萬分舒暢。
四人回到莊府,莊老爺的精神狀態也終於可以見客了。
管家一路引著他們,顧容亭進了院門,眼光掃到院子一角的井,井上蓋了塊巨石,他腳步略頓,右手握了握長劍,又舉步向前走去。
章毓看了眼那口井,這就是當日夜襲的案發現場,大凶大凶,她扭過頭加快了腳步。
自從那日出事後,至今還未見過莊老爺,章毓對這個大善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當日若不是他收留自己,誰知道現在她會如何呢?說不定就被那個蛇妖給抓住了,一想到那個蛇妖修煉的邪門術法,她就要抖上三抖。
莊老爺的屋子向陽,窗戶大開,下午的陽光正照射在地上,空氣裏都染上了熱力。屋子裏有著淡淡的藥味,還有一股檀香味,有微微香氣從角落裏的薰香爐裏飄出,彌漫在房間裏。
屋子裏靠牆處樹立著一座巨大的多寶格,每個格子裏都是瓷器和陶器,各色各樣,看起來有價值不菲的,也有很普通的,但就製作工藝來說,每個都不同,這大概就是老秦四處收集的寶貝,也都是主人的心頭好,平日裏定是經常拿在手裏琢磨的。據說莊老爺非常勤勉,經常會改進工藝,這就是他不斷思考和學習的結果,莊家的事業因此才會獨樹一幟,越來越好超越了別家。
他們走進去時,莊老爺已經坐了起來,背靠在雕花大床上,他看起來精神不錯,眼神清明,隻是臉色略微蒼白,臉頰上有些凹陷,唇上也沒什麼血色。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被砍斷了手臂,大量出血,還能有這個樣子已算不錯了。
“顧道長請。”他伸出一手指了指,另一手藏在薄被裏並不顯露。
對於凡人的物理傷害,顧容亭也沒有辦法,“多謝莊善人的款待。”
莊老爺擺擺手,“白陶鎮大概出了禍害,道長出手相助,我等也可安心了。”他的眼光掃過霧久霧茗,最後停留在章毓身上,“對不住章姑娘,等一切安穩,我就安排送你回家。”
章毓臉上泛起紅暈,連忙搖手,“我不急,老爺還是安心休養身體為重。”
“聽聞莊善人的兒子也曾經遭受過襲擊,不知凶手有否抓獲?”顧容亭忽然問道。
莊老爺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手臂無力的垂下,“一樁無頭公案而已,那麼多年過去了。”
“不知莊善人可有懷疑的對象?”顧容亭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