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吐露心聲(2 / 2)

“我什麼都知道。”他邪氣地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別人說他是皇帝我都相信,一切盡在他手中的樣子,我心裏小打了一個寒戰,所有的瘋子都這麼自信嗎?我暗地裏吐了吐舌頭。

“是啊,我是想念我師傅了,怎麼樣?我從小就和他呆在一起,他疼我惜我,教我做人,幫我做事,這些還不夠我想他的嗎?”我像跟誰賭氣一樣地說。

“你說的想念和你說的這些事毫無關係,赤燭,你喜歡他。”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卻沒什麼溫度,很冷。

“是,是,是又怎麼樣!你這個瘋子!非要逼迫著我說實話嗎?說了又能怎麼樣,說了他能也像我想他一樣想我嗎?說了他能不修那什麼破仙,和我一樣做個平凡人嗎?說了他能做我的相公嗎?都不能,都不能!不能還要逼著我說什麼呢?給我留下些體麵不好嗎,不行嗎!”說到最後,我的眼淚已是奔騰而出,我趴在碧尤的懷裏,濕了他的衣襟,我哽咽地說:“不是離他這麼遠,我都不知道我是這麼想他。”

碧尤深深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頭,說:“赤燭,你隻是在曆劫,每天讓自己活得快樂一些,才不枉你在這人間過了一回。”

他看著遠方,像自言自語似的說:“我以前曆劫的時候也像你一樣,沉浸其中,又沒有個我這樣的人提點,若生若死,痛苦難當。後來我曾經回去看過和我一起曆情劫的那個女人,她又投了胎過她的生活,早就不記得我了,又是若生若死的一輩子,我在與不在,都是一樣。赤燭,這隻不過是將來你回頭看時,很不值得一提的一件小事。你如今輕鬆一點,會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可笑些。”

哎,他是如此瘋癲,他說的每句話我都不懂,卻能讓我如此放心在他懷裏說上一句真話,掉上幾滴在哪兒都不敢掉的淚珠珠。

他的話我雖不懂,卻是真的止了我的眼淚,我好奇地看著他說:“碧尤,你告訴我,你是個皇子吧?你說話這麼得體,舉止這麼尊貴,除了犯渾的時候說一些渾話,別的都是那麼雍容。這是京城,我想你是個皇子的幾率很大呢。”我是逗著他的,可他似乎不懂。

他嗬嗬笑了,聲音裏帶著幾分得意,說:“皇子算得了什麼。”

我想我犯了個錯誤,這個瘋子是萬萬不能捧著他說話的,本來他就是個自大的瘋子,若是再捧著他,他會上天的。但一想到他是個瘋子,我又釋然了。還是那句話,我跟個瘋子,計較些什麼呢?

這一天似乎過得特別長。我和碧尤在屋頂上坐了很久很久。悠閑地和他說著我在昆侖的日夜,說著我那俊逸出塵的師傅,說我和他相處的每個點滴。

碧尤看起來不大高興聽我說這些,我卻硬逼迫著他聽我說,我說他若不聽,以後他再來我再不理他,也不聽他說他的軍隊,還有要當什麼魔君,什麼打上天庭的這些話。他聽了沉默了許久,雖然沒說允了,卻也沒再反對。我很是自得。

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在屋頂上呆了多久,隻聽得劍萍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喊著“小姐”、“小姐”。

他側頭問我:“這是在喊你?”

我輕輕點頭。

他促狹地說:“你說若是被他們看見我這麼擁著你會怎麼樣?”

我說:“我爹大概會把我們家所有的看家護院、下人家丁,是個男的都叫出來,一起打你一頓。”

他輕笑著說:“無趣。我還以為能收我做個姑爺。”然後長身而起,跟我說:“走了。”

我坐在那裏,仰頭勉強看著站得高高的他,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不舍,我問:“你什麼時候還來?”

他高高在上地看著我說:“我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在意我。”笑得活色生香,就像一幅活生生的美男圖。

我對著他很深很深地翻了一個白眼,說:“我對你很是相見恨晚,行了吧?”

他斂了斂臉上的笑意,說:“有一天,我若不來找你,你想念我會如想念你師傅一樣嗎?”

我把嘲笑奚落、無所畏懼、疏離冷落、高傲無匹……所有的表情堆砌在臉上,然後很溫柔地說了一個字:“滾。”竟然拿自己跟我師傅相比,這個瘋子。

他似是而非地看了我一眼,翻身下房——下得行雲流水,我隻見他的背影在後花園中晃了幾晃,絕塵而去,轉過一段路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