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東方雪嬰心底那根弦似乎被撥動。她幽幽一歎,這才緩緩說道:“其實,今天是我媽媽的祭日。”
王某人一聽,暗道果然如此。若不是這麼大日子,她一定不會這麼反常的。
“媽媽從小把我拉扯大,受了無數白眼。在我十六歲那年,有一次病的嚴重,用醫生的話,那就是活不過三天了。不過當時有位老中醫卻說開一副中藥可以治好我的病,隻是其中有一味藥卻是沒有了。那藥我媽聽過,知道這西崖山上有。”
她突然變得沉默,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如何說,眼淚又止不住滾落下來。
王某人這回倒是沒有去打斷她,隻是緊緊握住她右手,給她最深刻的安慰。
“就是那年的今天,同樣下著大雨,電閃雷鳴的。當時我媽一個人來到這裏,上山尋找著草藥。那時山路不比現在好走,她跌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又跌倒。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失去最後一絲力氣,已經徹底絕望的時候,卻在懸崖峭壁上發現了那草藥。當時我媽高興極了,跑過去摘了它,因為山路濕滑,她一個不小心,竟然,竟然……”
說到這裏,她哽咽著有說不出來了。
王某人知道,事情大概就是從這發生了轉折,不由心中一疼,摸著她後背給她安慰。
果然,東方雪嬰緩緩道來:“我媽一不小心掉了下去。當時幸好枯藤不少,在半空中阻擋了衝擊,後來落在一棵大樹上。隔了兩天,雨水早就停了,她這才被山上來遊玩的人發現,趕緊報了警,送到了醫院。”
“就在她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們這才發現,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株藥草。幸好那位老中醫也在,認出了我媽,想到我媽一去就是兩天,大體便明白了事情經過。當時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不過得了這副中藥救助,我活了過來,可我媽她,她……”
此時東方雪嬰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泣不成聲,偎在了他的胸口。
“後來我媽就被我埋在了山上,她找到藥草的地方。”東方雪嬰幽幽一歎,說道,“從那以後,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祭拜。雖然當時在京城讀的大學,但也一直回來。”
王某人聽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要是別人這般說,他或許隻會一笑了之,甚至鄙夷說幾句:都過了這麼久,你再來祭拜管什麼用?應該好好活著才是正理。
不過東方雪嬰不是別人,他也聽說過她與她父親的事。上次那東方雪貝就來到過明珠市,兩人模樣相差無幾,當時更有記者誤把東方雪嬰當作了東方雪貝采訪。
後來王康問了幾句,知道她母親在生下她後就帶著她離開了。雖然原因不太清楚,但她從小應該就是個沒有父親的。
“好了,我們一起上山去。”王某人也是個幹脆之人,見她難過,忍不住又擦了擦眼淚,這才拉著她手去了。
山路畢竟難走,而且風雨極大,偶爾更有泥石滾落下來,其驚險程度,竟然完全不下於槍林彈雨。
東方雪嬰還是頭一次見這種陣仗,嚇得尖聲大叫。好在王某人手段高強,跳躍騰挪,無所不能,帶著她飛速上去。
那山路雖然變成了土路,泥石路,頗為難走,但由王某人帶著,東方雪嬰身上都沒有沾染多少泥土。
轟轟轟!
就在他們上山的時候,突然雷聲又傳來,兩邊高大樹木同時倒地,燃起了熊熊大火。王某人感覺到情況有異,猛地加速,這邊剛走,那樹就倒在了自己剛剛存身的地方。如果他慢了一步,也許就被樹給砸死了。
東方雪嬰看得心中哇涼。這次要不是和他一起過來,恐怕自己有十條命都不夠用的吧?
感受著被他抱在懷裏,男兒滾熱氣息撲麵而來,她就止不住紅暈上臉:有這樣的男人保護著自己,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眼看山巔在望,這春雷似乎也有消停的時候。風停了,雨小了,雷聲漸消,閃電亦遠去,東邊一彎彩虹橋掛起,映襯著東方雪嬰嬌豔臉蛋,極其美豔。
放下她,某人看得呆了:“雪嬰,你真美!”
雖然不是頭一次聽他這麼說,但他那直白眼神,還是讓東方雪嬰心跳怦怦,有些不自然。
兩人已經到了山頂,不遠處便是懸崖峭壁。王某人眼睛極好,一眼看出那邊有個隆起的小山包,應該就是她媽埋身之所了吧?
果然,東方雪嬰看到那山包,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