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衫,再看屋內木盆裏有清水,一旁的小火盆上還熱著水。洗了臉,見自己用的梳妝盒子和鏡子都擺放在小木桌上,小貝打開盒子,找到滋養皮膚的麵脂,抹了。
胳膊有點疼,懶得梳什麼繁瑣的發式,就梳通,然後用發帶把頭發在腦後梳成一束。起身打開門,一個年輕人剛好拎著一隻野山雞走過來,見了小貝,頓時有點慌的退開些,還怕手上血淋淋的獵物嚇到小貝,趕緊藏匿在身後跑開了。
“起這麼早,怎麼不叫我來幫你?”同樣換上幹淨衣物的晏文瑞坐在院子裏,聽見聲音立馬起身迎了過來問。看見小貝精神還不錯,也就放心了些。
“我又沒殘廢,他們幾個呢?”小貝想起來問。
“小貝,你這樣為夫會吃醋哦。”晏文瑞一聽見她找自己的幾個手下,明知道沒什麼,也有點小小的不得勁兒。
“我得培養著預備的吧,萬一他日你變心,我也不至於獨守空房啊。”小貝其實很喜歡他吃醋的樣子,故意壞壞的刺激他。
晏文瑞當然也知道她這是故意在氣自己,偏偏就拿她沒辦法,誰讓這個話題是自己先扯出來的呢,隻好苦笑著牽著她的手往前院走。
這白天,小貝才看清楚,這戶人家還弄得前後兩個院落,土坯牆,籬笆門,蠻有樣子的。
到了前院一個就熱鬧了,廚房門口看見阮安在裏麵幫著燒火,年輕人舀了熱水出來澆燙盆子裏的山雞,阮安立馬又殷勤的出來幫著拔毛。
咦?不對勁兒啊?小貝忽然發現了貓膩。因為阮安擠到那年輕人身邊的時候,人家竟然立馬就躲開了些,不是很白淨的臉上紅撲撲的。
哪裏不對呢?小貝納悶的撒開晏文瑞的手就往前湊湊,隨即也蹲在那盆子邊上,眼睛沒往盆子裏看,而是盯著那年輕人的臉看。
晏文瑞一看,還沒完了?真的看小後生啊?上前摟著小貝起來,說給她留了早飯,等會兒該涼了。
阮安一聽,趕緊去一旁洗了手,樂顛顛的去廚房端出了熱在鍋子裏的飯菜,放在旁邊的屋子裏。
“夫人。”屋裏一旁在一位老人的指點下忙著用刀子削箭頭的人,齊刷刷的起身給小貝問好。
小貝跟他們笑笑,就上前對著那老人,道了一個萬福;“多謝老伯收留。”
“夫人莫要多禮,此處簡陋,招待不周。”老人是真的沒想到這位女主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很是意外,連忙拱手鞠躬的。
老人說完,以為屋子裏的人,會出去回避。沒想到那幾個人跟他們主子打完招呼,又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繼續忙活手上的東西了,於是老人也沒有出去,正不知道下句該說啥的時候。
就聽見眼前這位夫人說,飯菜很好吃,然後她問老人吃過沒?要不要一起吃?老人趕緊搖頭,說一早就吃過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小貝笑著說完,就到桌邊拿起筷子,夾起一朵蘑菇,吃了起來。老人還真的沒見過這樣和氣的貴夫人,想著有錢有勢的也不都是惡人,笑著坐下繼續指導江雷他們做箭。
桌子上,小貝吃了幾口就開始歎氣,老人耳朵尖,以為嫌棄菜不好。沒想到這位夫人竟然在央求那個老爺,說有好菜,來點酒就好了。
而那位老爺則耐著性子勸她,身上有傷,不宜喝酒,等傷好了隨便她喝。
“有傷不能喝酒,那你怎麼還用酒幫我擦拭傷口?我喝到肚子裏,不是一樣的效果麼,說不定傷還能好的快點。”
“小貝,別胡鬧,那怎麼能一樣,聽話,再過十天,七天也行。”
桌上小兩口邊吃,邊打嘴仗。一旁的幾個人邊做箭,邊偷笑。
“你們家夫人喜歡喝酒,我這裏有勁兒小的米酒啊,要不我去取來?”老人小聲的對身邊的江雷說。
“噓,老伯,你就當沒聽見哈,千萬別叫她聽見你家有米酒,她最愛那個了。”江雷小聲的對老人說。
老人一看這架勢,感情這幾個隨從都習以為常了啊?當下也隻好裝沒聽見了。隻是想到,這位女眷頭天抬來,滿身是傷昏迷著,今天精神頭就這樣好了?想必也是個練家子吧?
還有啊,大戶人家不都是食而不語的麼?怎麼這兩位吃東西嘴就沒閑著?
桌上倆吃好的時候,廚房裏已經傳來切菜的聲音了,看樣子是開始做午飯。小貝聽見立馬拽著晏文瑞去院子轉圈兒,說溜溜彎,消化消化,等下繼續吃。
倆人一出屋子,江雷他們就憋不住笑了起來,有笑的太起勁兒,牽動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又媽呀一聲。
隨即就有人鄙視,說看看夫人,身上好幾處傷,還挨了一箭,怎麼就沒聽見她喊疼?
然後就有不服氣的說,夫人有爺疼著,當然好的快。誰自己要是有媳婦陪著,一準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