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碩不以為然,冷酷的俊臉上完全看不到身為父親該有的仁慈。
他絕冷道:“膽敢違抗朕私下倒掉避孕湯,就該料到今日的下場!”
含煙的心都揪在了一塊兒,他怎能如此狠絕?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的臉上不僅沒有為人父的喜悅,反倒有股不容忽視的怒意。
“不、不要,臣妾求求您,您怎麼折磨臣妾都可以,就是不要連累我們的孩子,臣妾求求您呐……皇上開恩,孩子是無辜的。”
她哭的淒絕,青蔥五指捧住自己的肚子,那是身為人母的愛。隻要讓她生下孩子,她真的可以息事寧人,讓她守在孩子身邊,她再不與人爭鬥。
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喊,聶碩的五指狠狠掐在她的肚子上,那鑽心蝕骨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豆大的汗水與淚水沿著臉頰不停滾落,下體的鮮血染紅了粉紅的衣衫,也染紅了他絕冷的黑瞳。
他聶碩想要誰給他生,誰就必須生,他聶碩不想要誰給他生,死都生不出!
他鬆開她,將手中的血無情的撫到她巨震的身上,收了神情,笑的那般雲淡風輕:“含妃舟車勞頓,再加上身子虛弱,不慎滑胎,朕深感悲痛,特賜封號‘嬉’,朕望你常年開懷。”
嬉,嬉笑之意,他這是在嘲諷她,她聰慧過人,能不懂麼?
但隆恩浩蕩,她卻還要笑逐顏開的謝主隆恩,究竟是可喜,還是可悲啊?
好不容易進了繁洲邊界小鎮,含煙是忍到最後一刻才暈的。
依然是進駐客棧,依然是主仆相稱。
將她抬入房內,請了大夫,小瑩陪伴左右。
想著襄城禍及滿門的客棧掌櫃的,小婉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關好了烈炎的房門。
“小姐,這家不會又是黑店吧?”她著實怕了。
烈炎笑的不以為意,道:“放心,皇上管轄之內,哪來的那麼多黑店?”
這丫頭,這時候膽子倒小了。
小婉吐了吐舌頭,坐下後為烈炎倒了杯茶,歪側著頭問:“小姐,方才我見夫人是被人抬出轎子的,聽說好像是什麼……什麼滑胎的……”
烈炎手中的茶頓時濺出好些,瞳孔很快又恢複鎮定,雲淡風輕的笑起來:“或許吧。”
是懷了聶碩的孩子麼?
不多時,偷偷的密旨就下來了。
大概意思便是含煙身子虛弱,在加上沿路奔波,皇子未能及時保住,皇上為安撫她,特賜了封號,犒勞她的辛苦。
烈炎倒是毫無表情,反倒小婉驚訝不已。
“小姐,夫人可真可憐,孩子竟然沒保住,她一定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