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沉著臉,回想著剛才柳如月的慘狀,不知為何,心頭竟有了些憐憫。她雖壞,也是從小嬌生慣養給父母慣的,如今因為自己的性情吃了不少苦,往日可該收斂了些。
見烈炎不說話,小婉又道,“公子,這些日子王爺找您可找得急,我還以為他鐵定很喜歡您,怎麼今日知道您死了,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就吩咐下人一句厚葬就把‘您’給打發了?”
她還以為能看見聶王傷心呢,豈料,他還是那般無情。
聞言,烈炎嫣然一笑,道,“我早說了,聶王喜愛的隻是美色,不是我!”
“可您就是美色呀!”小婉歪側著頭,嘟著唇不解了。
烈炎又道:“這世間美色何其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聶王那樣之人,又怎會為了一名女子傷懷?美色自然珍貴,但不長久,若真的愛了,何以在乎一個人的容貌是否醜陋?”
小婉更是皺了眉頭,“煙妃娘娘就有美色,王爺寵她,可為何上次還打了她板子?”
“笨丫頭!”烈炎一急,就在小婉腦門上敲了一下,“不是都說了,王爺喜愛美色,正因為煙妃有美色,所以王爺寵她,但他愛的隻是那張臉,不是那個人,自然不會真正疼惜她。”
烈炎解釋的這麼透徹,小婉這才恍然大悟,揉著有些泛疼的額頭連連應著。
猛地,小婉腦門兒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公子,您那麼聰慧,不如咱們又使計,讓王爺神不知鬼不覺的為您運功療傷?”
烈炎哭笑不得,道,“你還當真以為王爺傻?若那麼容易被人使了計,他如何權利天下?一旦讓他為我治療,必會身份暴露。”
小婉一聽,嘟了唇,有氣無力的將頭歪側了過去。
別院,那個櫻花盛開,滿院馨香之地,清淺的微風一拂,漫天勝雪,似絕地而舞之蝶,美得悸動,別有一番情懷。
還是那一曲沁人心懷之曲,曲風潛藏著怨世之悲,似哭訴、似哀鳴,又似在緬懷。
他似乎總喜歡穿著那抹白,隨風擺動的衣擺與飛落的花瓣交相呼應,纏綿、牽扯,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噙著那樣淡淡的憂傷,傷得使人不忍打擾了這種意境。
微微抖落起伏的音旋,和清澈的眼瞼裏悄然滑過的漠然,都在訴說著一個男子純透而又複雜的背景。青絲如墨,柔軟的飄散在朱紅的嘴旁,又染了好些美色。
依舊坐在那冰冷的石凳上,銀白的鐵鏈那般耀眼,卻入不了他不染世俗的瞳。他是那般入神,全心的將自己的心聲注入到那把簫裏,帶著他的靈魂,卷著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