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暫時不想娶妻。”
“還說你不是斷袖!”
紀征年少氣盛,此時也有些火氣,禁不住辯解道,“臣弟並不是斷袖,也未曾想要褻玩田七。臣弟以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就算那知己剛好是個男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皇兄何至於勞神動氣至此。”
“不知悔改。”
“皇兄言重了,”紀征不打算再糾纏這種問題,轉而說道,“臣弟今天前來隻是想求一二幫手,萬望皇兄體諒割愛。”
紀衡眯眼打量紀征,“朕若說不呢?”
紀征垂目道,“皇兄是九五之尊,手下能人無數,定然不會吝嗇一個奴才。皇兄您這麼討厭斷袖,倘若真抓著一個清秀的小太監千千萬萬不願放走,反倒容易讓人想歪,那一定是皇兄不願見到的。”
紀征此番話隻是為了將紀衡一軍,讓他不能不放田七。然而也不知怎的,紀衡最近敏感得很,這話聽在他耳裏,就多了另一番意思:
你說我是斷袖?我看你才像斷袖!
“反了,反了!”紀衡指著紀征,氣得手指發抖,“執迷不悟,死不改悔!還敢強詞奪理,忤逆長兄?今兒朕就代先皇教訓你這不肖子孫,看你還敢不敢猖狂!”說著,向門外高喊道,“來人!”
幾個小太監應聲推門而入,紀衡吩咐道,“把寧王拖去太廟,給朕請家法!”
太廟裏供著老紀家曆代祖宗的牌位,皇上說請家法,意思是要在祖宗牌位前笞打寧王。
紀征聽說皇兄要打他,也不求饒,反而脖子一梗,一言不發。
紀衡看到他這樣子更加生氣。
田七之前沒敢出來,她這會兒在門後邊兒聽得真真的,聽說皇上要打寧王,她便不忍心。說到底這事兒還是因為她,寧王是仗義的人,她也不能當慫蛋。
於是田七慌忙從門後閃出來,跑進殿內跪到紀衡麵前,“皇上請息怒!此事不關寧王,是奴才主動央求跟他走的,寧王心腸軟,這才求到禦前。”
紀征驚訝地叫他,“田七,你在胡說什麼?!”
田七偷偷給他遞了個眼色:你先閉嘴。
紀征於是不再言語,卻精神緊繃地看著他們二人,以防突然出現什麼異動,導致田七有生命危險。
紀衡沒什麼異動。他隻是低著頭,死死地盯著田七,一言不發,那臉色卻陰沉得可怕,仿若山雨欲來,黑雲壓境。
寧王身邊站的幾個太監看到皇上如此,不敢行動亦不敢說話,都無比希望自己是透明的,皇上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田七也是頭一遭看到皇上生這麼大氣,那臉色,仿佛立時就要讓在場所有人都碎屍萬段一樣。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結結巴巴地說道,“皇皇皇上您聽聽聽奴才解釋……”嘴上磕磕絆絆地說,心中卻飛快地轉。要怎麼解釋?
於是紀衡繼續盯著她看,做好了聽她解釋的準備。
田七:“……”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一衝動把事情攬過來,這會兒才突然發現無論怎麼解釋都不好。皇上本來就懷疑她勾引寧王,這下好了,她聲稱主動往寧王身邊湊,就坐實了這個罪名。如果說自己是被逼無奈的,那麼原因呢?皇宮不好?皇上不好?嗬嗬……
田七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急得冷汗淋漓,臉色蒼白,嘴唇哆哆嗦嗦,張了張嘴,卻無法發聲。
“說啊,”紀衡向前邁了兩步,走到她麵前,俯視他,幽冷的目光中透著濃濃的失望,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