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鎮雄還算是比較高技的工人,相對於那些拖磚頭、和水泥送水泥的小工要來得輕鬆一些,至少少了一些體力活,可高空作業看得向蔚寧心驚膽寒。站在簡陋的腳架上,堆砌著一塊一塊的磚頭,每挪動一步,那腳架都咯吱咯吱直晃悠,也沒個安全帶綁著,工地上的人對這些都習以為常,宛若無視的作著自己的事情。可向蔚寧是第一次看到,尤其當自己的至親在上麵時……
那天,向蔚寧並沒有去找爸爸,她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幕時,便挑頭走了,她不知道該以如何的心情去麵對爸爸,她怕自己跟爸爸說話時會哭出來。還記得以前總在新聞上看到農民工討要工資困難,每每看到都會在心裏冷笑,覺得這也值得去報道,真是傻.逼。可現在看來,原來她才是最傻最傻的那一個。
從那天開始,向蔚寧就四處找兼職,剛開始,因為年紀關係,她四處碰壁,鄉裏沒有童工一說,也沒什麼法律意識,隻是純粹覺得向蔚寧太小了。後來,她終於找到在一家餐廳端盤子的工作,雖然不是期望的那種,但她也很滿足,總比沒有要好。
索性這份工作的收入也不錯,餐廳是比較高檔時髦的那種,來這兒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有時候還有小費拿,後來,她在餐廳裏認識了一位客人,那位客人得知她在重點上學後,突然請她去做家教,她考量在時間上沒有衝突,又利用雙休的時間做了家教的兼職,給那位客人的小孩補課。時間雖然被填充得很滿,但她過得很充實。
其實這樣算下來,她一個月兼職所賺的錢能夠一家子的生活開銷,有時還能餘一點。早在從她上初中開始,爸爸就把家裏的經濟大權漸漸交給她,起初爸爸也是怕她亂花錢,隻給是一次性給一個月的,後來慢慢的變多,最後基本就歸她管了。
這一世重生,她可以說是無風無雨,走得十分順遂,唯一令她心煩意亂的恐怕當屬向飛目前的狀況。其實她可以完全不管向飛,可她怕爸爸不開心,已經虧欠爸爸夠多的了,這輩子她希望能多替爸爸分擔一些煩惱。
爸爸雖然對他和向飛一視同仁,可農村人骨子裏還是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隻是偏多或者偏少而已,向飛可以說是爸爸所有的希望,她無法做到無視之。現下,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寧寧……”突然,一個叫喊打斷了向蔚寧的思緒,她定下身子,張望了下左右,直到那喊聲再次想起,她才回過頭看到付晨,笑了笑:“晨哥哥。”
“走路還發愣,也不怕掉溝裏了。”付晨眯眼看她,一派輕鬆模樣。剛才他在屋裏看到有手電筒的亮光,所以出來瞧瞧,剛出門就看到她三魂丟了七魄似的從門口走過。他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向飛又調皮了?
向蔚寧無奈的歎了口氣,聲音很輕微:“剛剛想事情去了。”
也沒多問,付晨溫柔的說道:“外麵黑不隆冬,快進來。”這麼晚了,她還能一個人獨自來這兒,想也不用想也知道是找他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