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好像是被陽光一照就消失了一樣,我不知道這場雪是不是玲子給帶來的,但是看不見的雪的時候,玲子是早已不見了。
那天捏糖人的師傅認出了我們,歲月在他的臉上劃下了痕跡,眼角的皺紋又增加了好幾條,擺攤的桌子卻已經換了新的,但是手法卻變得更加純熟,捏的糖人也跟我們有三分相似了,還跟我們閑聊了一陣說年輕真好,最後還沒收我們錢,說是跟我們有緣分,送給我們做個紀念;玲子的石英表是我在她十三歲生日送她的,三年了,卻還是跟我送她的時候一摸一樣;我估計她根本就沒帶過了吧,老板也笑著開玩笑說“姑娘這表一點磨損都沒有呀,你是拿來看的吧”
玲子說:“肯定帶過啦,是你的手表質量好,幫我們換下電池吧。”
街上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我跟玲子的痕跡,小吃店,燒烤店,網吧,遊戲廳,以前我上網,玲子總是抱著書站在門口等我,導致我初中上網都隻有逃課去上,放學,就老老實實陪這妮子回家,周末的時候玲子會把作業拿到我家來做,所以我的生活機會都被玲子所占據,軍常說玲子是我家的童養媳,我的小保姆。
依稀記得那年,玲子離開,哭得昏天黑地,說要跟我考同一所大學,要做我女朋友,不做我妹妹,叫我等她。
而我在她走了沒多久,就故意跟她斷了聯係,每次她給我打電話,
我都叫我妹妹接說我不在,我是希望她忘了我,卻沒想到沒了我,她會是這樣。
玲子喜歡白色跟我一樣,玲子說隻要是我喜歡她都喜歡,喜歡睡覺把頭藏被子裏,喜歡吃飯的時候看電視,喜歡晚上在窗邊聽下雨聲,喜歡…….
我沒問過玲子什麼時候走,我知道問了她還是要走的,知道了跟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區別,她不會讓我去送她的,她不想我看見她哭得樣子,因為我會傷心,會心疼。
就這樣悄悄的玲子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在深圳這三年她遇到過什麼,她也沒問我在家裏這三年是否想過她,隻是拉著我的手,說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用她的話說,珍惜在一起的時刻,下一秒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所以隻要我在身邊,她都要笑著,開心著。
玲子最喜歡周筆暢的
我看見天空很藍
就像你在我身邊的溫暖
生命有太多的遺憾
人越成長越覺得孤單
我很想飛多遠都不會覺得累
才明白愛得越深心就越痛
我隻想飛,在我的天空飛
我知道你會在我身邊
回憶的畫麵記錄的語言
愛始終是你手中長長的線
載著我的想念,飛過了地平線
你溫暖的笑臉還一如從前
回憶的畫麵記錄的語言
你說要我學會勇敢一點
偶爾哭紅了雙眼,你一定會了解
眼淚是我心中另一種完美。
熟悉的旋律依舊,可你早已遠去,願遠方的你一切安好?
玲子走後,我的生活又回到了網吧遊戲廳台球室,偶爾會去水庫釣釣魚。
開學,不知道怎麼這個假期就完了,古還是兩三天給我發條短信,相互問候一下,說是開學會晚點來,要在家養身體。
走到學校才發現要換班主任了,我靠我想想以前那班主任叫什麼叫什麼呢來著,好吧想不起了,這也證明了他的不盡責,也證明了了我是真的睡了一個學期;新任班主任居然是化學老頭,眼睛兒、微胖,人很好,但是就是不準我睡覺,麵對他我還是有幾分忐忑。
他抬頭看了看我然後又翻了翻手裏的成績單說,:“李哲,成績不錯嘛,第四名,把你家長叫來一起報到。”
我楞了一下:“什麼?”
他扶了扶鏡框說:“讓你家長一起來,我要跟你家長聊聊。”
我靠不是吧,請家長啊
我思索了一下說:“老師,我家裏沒人啊,我一個人在家啊。”
他笑了一下說:“也行,你家長什麼時候來,你就什麼時候上課,我看是錢重要,還是你重要。”
我靠不是吧,第四名還得請家長,什麼意思
我讀書這麼多年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