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僵刀。
荊平耳邊仿佛有狂風呼嘯而過,緊接著就是勢如破竹的刀意。
少年的大紅衣擺被氣流吹的向後飛揚,不過看他臉上依舊似笑非笑的麵容,不知道的以為他在享受清風拂麵。
刀意陡然加強了幾分,中年婦女猛然向前跳起,手中的破僵刀劈了過來,仿佛目空一切,破掉所有阻擋,斬向它的目的地。
長發男子這次動了,不同的是他沒有向前走而是向後走,相同的是他依舊很快,永遠快那麼一點點,就像剛才他的氣團剛好可以包住破僵刀,就像現在他的腳步剛好可以走出破僵刀的範圍。
長發男子雖然走出來了,短發疤臉男子卻走了進去。
在這一進一出的瞬間,破僵刀到了,狂風卷起地麵上的灰塵包圍了在戰場中心的二人,約有三人高長度的破僵刀直直的奔著短發男子斬去,短發男子和巨大的刀刃相比顯得如此渺小,仿佛隻要沾點邊就會被刮的支離破碎。
嗤的一聲輕響,那聲音很細微卻又清晰,就像一根針紮進了精美的陶瓷器具裏麵,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去分辨聲音的來源的時候。
“啪!……”
濃濃的灰塵之中傳出劇烈的破碎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中年婦女的驚呼聲。
與之前的憤怒不同,這次驚呼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懼,對意料之外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你…你能…破我的破僵刀?!”
被破掉的氣流像是驚慌失措的羊群一樣四處亂竄,被帶起的灰塵漸漸像周圍散開,二人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視野當中。
中年婦女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隱約有絲紅色的血跡,瞳孔放大,氣勢全無,之前的意氣風發不複存在。
短發男子依舊現在他剛才進去的位置,手裏拿了一塊絹布擦拭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根銀色長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長釘延著鋒刃雕刻著匹羅澤廖莽山脈其中一條側脈,長度大概兩掌長,釘子頭是八角菱花型,很像軍隊用的長刺,但可沒有如此華麗的長刺。
紅衣少年用手扇了扇麵前的灰走了上去,看著蹲在那裏的中年婦女嗤笑道:“上境期,很高嗎?“
這是一句似曾相識的話,就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之前,荊平聽過這句話,隻是結果大不相同,剛才還被昂然驚歎的中年婦女如今狼狽不堪。
紅衣少年從滿地的白湘花中撿起了一瓣說道:“多美的花,你的刀不快不破,也隻能糟蹋一下白湘花了,你侮辱了破僵刀,騎驢找馬,照葫蘆畫瓢,你跟行路王比差的太遠了。”
聽到這句話,中年婦女的嘴唇有些發抖,臉色蒼白了些。
行路王,王行路,多麼遙遠的一個名字,那是可以和羅郴並排的名字。
當年還是先帝當朝,木格掠境,勇武侯羅郴帶兵出陣迎敵,雖然獲勝但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境內的五個劍宗突然反叛,斬斷了前鋒部隊與後方的所有聯係,與木格形成包夾之勢,大肆屠戮前鋒部隊。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拿了一把刀,一把每個士兵都有的刀。
刀戰五劍宗!!!
猶記得他出站前那句話:“我家住在王屋山,山上有一破草屋,那便是我家,我叫王行路。”
王屋山在哪裏,他是不是真的住在破草屋,這些都不重要,不過大家記住了那個名字,王行路。
五宗戰一人,全敗;五劍戰一刀,皆隕。
劍自古以來,萬兵之首,百器為尊,不過從那以後沒人敢說有一把劍能打敗王行路的刀。
羅郴大勝而歸,班師回朝,論功行賞時,先帝曾問他你想要什麼,他說我的刀法還沒有名字,我不認識字,能否給起個名字。
先帝殿堂之上哈哈大笑,提筆寫來:“溫刀封行,涼刀屠路,賜名破僵刀;賜封號行路王,加封王行路。”
也是那場戰役,勇武侯羅郴加封英武王。
後來那場戰役被稱作封王之戰,後來英武王坐鎮邊關,行路王雲遊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