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被近身,而林夜右臂早就負傷,此刻抱著妹妹不便騰挪。危機一觸即發!
“快走——”小齊嘶啞地喊。可林夜根本沒路可退,腳下一步是天台邊緣,身後是猛烈槍火。
就在林夜絕望之際,懷中的破損青銅羅盤突然劇烈震蕩,一道低沉的嗡鳴穿透火光與嗆人的濃煙,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林夜腦海再次閃過那女聲:“TA-EL……重啟進度……3%……” 語氣冰冷,卻蘊含一絲覺醒的波動。
“什麼?!”骨甲男子也感到一股詭異能量波動,猛地停住腳步,滿臉驚疑。
隻見羅盤表麵裂痕處綻放微弱幽光,金屬片像磁力自吸般慢慢合攏。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縷縷淡藍色數據流居然從林夜手臂青銅劍印記延伸到羅盤上,彼此交錯,似在進行某種“融合”!
轟——
無形衝擊波猛地掃過天台,骨甲男子和其他黑暗議會成員被震得連退好幾步。林夜也險些跪倒在地,但懷中妹妹和嬰兒卻穩穩被一股柔和力場保護。
“這……這是什麼力量?”小齊勉強爬起,驚駭地盯著那羅盤。
羅盤外緣破損處飛速修複,裂縫中央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齒輪狀符文,隨後又是電子般的紋理閃爍。仿佛古老青銅與賽博科技結合,放射出神秘而莊嚴的光。
骨甲男子臉色蒼白,咬牙吼道:“別管了,幹掉他搶走羅盤!”他揮手指揮同伴強行推進。
卻在此刻,羅盤中心光芒再度迸發,一道纖細的人形虛影在半空閃現——女性輪廓,銀色長發,瞳孔中浮現古老卦象符文,身披破碎片段般的數據流。她神情淡漠,卻帶著生硬的機械質感。
林夜隻聽那虛影輕聲低語:“……初始形態……破損……賽博邏輯……未完成……”像在自言自語,也像讀取殘餘代碼。
“塔爾?!”林夜腦中瞬時閃過無數念頭:羅盤裏的存在果然是她?可是她怎麼會在現實中顯形?
骨甲男子見此怪異景象,更怒不可遏,猛地揚起手中能量短刃,吼道:“快,射擊她!” 四五道火力瞬間籠罩那半空虛影。
虛影銀發飄揚,目中忽地閃過無數卦象數據光點——隨即周遭空氣扭曲成一麵晶化屏障,子彈與能量刀光被悉數擋住!
“檢測:威脅度中等……執行幹擾協議……”塔爾般的虛影在空中微微舉手,一道詭異的符文脈衝自她指尖綻開。
隻見黑暗議會眾人如遭雷擊,抱頭慘叫,體表竄起藍白電火花,甚至有人身體開始數據化崩潰,發出痛苦的嚎叫。
骨甲男子拚死想掙脫,但電火花頃刻間爬滿他的軀體,將骨甲融化成焦黑殘渣。他眼中透出絕望與不甘:“你……你到底是什麼……”話未說完,全身癱軟倒下。其他同夥也紛紛斃命。
一瞬間,黑暗議會的追兵被徹底擊潰,死傷一片。
濃煙與火光之中,那銀發虛影隨即望向林夜。一雙閃爍卦象的瞳孔中,人性化情緒幾乎為零,卻帶著一絲微妙的“好奇”。
林夜愣住,緊抱妹妹和嬰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你……你是塔爾?”
虛影的嘴唇微動,卻未發出完整語言,隻呈現一段機械化音波:“……蘇醒……未完成……觀測者……啟動協議……”下一刻,羅盤忽又嘶啦一響,光芒收縮,虛影分崩離析般隱去。金屬齒輪再度黯淡,恢複原本破損模樣,隻是裂口稍微修複了些。
林夜怔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這就是她的初現形態?
小齊則呆若木雞,目睹黑暗議會那幫人頃刻間被滅殺,深感震撼。但見虛影消散,他忍不住問:“剛才……那是……神仙?”
林夜搖頭:“不清楚。但她跟我簽的那份‘文明躍遷’合約似乎息息相關。”他低頭看青銅羅盤,依舊沉寂,卻帶著殘存的溫度。
此時四周火勢漸猛,樓內吼聲混亂不斷。林夜知道暫非研究塔爾真身之時。他們耗盡力氣走到天台另一側,看見一處消防爬梯依舊可用,就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從樓頂往下挪動。
“走,帶妹妹和孩子離開這裏!”林夜吼道。
“嗯!”小齊用受傷的胳膊護住繈褓。幾人艱難爬下十數米,一腳踩在醫院外牆的凸台上,又往更低處移動。身後爆炸聲連綿,天空火光衝起。醫院徹底陷入戰火與大火的汪洋。
他們不知道,在另一側的B2層,火種聯盟餘部也正在與項目組的安保部隊交戰,更多陰謀隨之翻湧。此刻林夜唯一能做的,是帶著最珍貴的性命逃離這修羅場,等待下一步時機。
風中,一片青銅碎屑從林夜衣兜縫隙飄落,反射出微弱銀光,那是塔爾蘇醒後的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