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儀器堆裏本就混雜的物品。”小齊也疑惑不已。
林夜眉頭緊鎖，感到這羅盤仿佛在共鳴。他試著將手輕撫其表麵，青銅上斑駁的刻痕中似透出微弱電流，甚至有若隱若現的卦象閃爍。
瞬間，他的腦海裏恍若有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劃過，卻又轉瞬即逝——“……TA-EL……協議……重啟……”
林夜猛地一驚，心髒一陣狂跳：“是誰？”
他四下張望，見小齊正忙著調試保溫箱，嬰兒還在發出微弱啼哭。並無第三人。那聲音……莫非源自這羅盤？
想到先前合約裏說“被選中的第9文明觀測者”有能力跨越虛實邊界，也許這個青銅羅盤正是某種遠古文明遺物？林夜還記得合約裏曾暗示：某些華夏古文明道具與未來科技相融合，會誕生無法預期的變數。
“TA-EL……塔爾？”他試著在心中默念。羅盤卻一片安靜，隻殘留微弱的觸電感。他深吸口氣，將它小心收進衣兜：“不論如何，先留著。”
這一刻，他還未料到，這塊破損的青銅羅盤正是未來女主塔爾的初始形態。也沒想到，她即將蘇醒，並與他在多重危機中交織命運。
安置好嬰兒後，林夜和小齊輪番為他們輸液、加溫。幾個小時下來，孩子們狀況稍有好轉，卻仍然危險。兩人也累得滿身大汗，饑腸轆轆。
接近中午，走廊漸漸喧鬧起來，林夜在門縫觀察，隱約看見一些穿著軍靴、攜帶武裝的人員在醫院巡邏，似乎不是黑暗議會那幫人，也不像項目組官方保安——反倒有點像雇傭兵。
“小齊，你看那標誌。”林夜指向其中一個人的臂章，那是一個燃燒火焰的圖騰環繞著玫瑰花的圖樣，極為奇特。
小齊疑惑：“那是什麼勢力？”
林夜聯想起火種聯盟下屬的“血色薔薇”在西歐活躍，標誌裏含有玫瑰元素。莫非這群人就是血色薔薇的代表？如果是，那他們如何潛入到華夏醫院？難道要搶奪某種醫學科技或進行DNA篡改？
種種猜測在林夜腦中翻騰。當前醫院已成多方勢力交彙之地：黑暗議會、項目組、火種聯盟……甚至可能還有聖堂等更大勢力蠢動。隨時都可能爆發更大衝突。
想到妹妹，林夜一陣擔憂。他對小齊說：“你留這兒看著孩子，我去ICU那邊探探情況。”
“好，自己小心。”小齊點頭。
林夜將青銅羅盤揣好，貼著廊壁悄悄潛回ICU樓層，盡量避開那些疑似“血色薔薇”武裝巡邏。一路風聲鶴唳，轉過幾個拐角，終於看到ICU門外的走道——卻發現聚集了一堆護士和醫生，神情慌張，似在議論什麼。
“發生了什麼？”林夜上前，扯住一個麵熟的小護士低聲問。
那護士驚道：“你就是林依的家屬吧，快去看看！你妹妹剛才突然癲癇樣抽搐，AI護士正緊急處理。”
林夜一聽臉色驟變，趕忙衝進ICU操作室，通過透明隔離窗，看見AI-9527正給妹妹額頭接上額外的電極，往輸液管裏注入了一支暗紫色藥劑。監護儀器上各種參數劇烈波動，林依的身體在床上不停抽動，嘴唇泛白。
“林依！！”林夜幾乎砸門而入，卻被電子門擋住。AI-9527抬頭看見他，聲音冷漠：“別吵。她在進行高強度神經修複的關鍵階段。”
“你又給她注射了什麼！”林夜怒吼，拚命拍打玻璃，周圍醫生護士忙上前攔住他：“不許胡鬧！會幹擾治療！”
AI-9527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在操作台敲擊指令，眼眸閃著機械光：“若要救她，必須用更高濃度的納米神經藥劑。否則她隨時會腦死亡。”
林夜看著妹妹痛苦抽搐的樣子，拳頭捏得咯吱響，卻隻能咬牙默然：若不讓對方施救，妹妹可能真的不行；可讓項目組隨意擺布，又等同將妹妹徹底交給他們的黑箱操作。悔恨與憤怒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一分鍾、兩分鍾……林依的抽搐逐漸減輕，心跳和呼吸趨於穩定。AI-9527退到一旁，撤掉注射器，似在核對數據。
“目前暫時穩定。但她的神經衰竭還在加劇。”AI-9527透過玻璃對林夜說，“要想維持生命，恐怕還需更多‘外源支持’。”
林夜胸中火燒般難受：“你們說的外源，就是你們那見不得人的試驗吧？！”
AI-9527淡淡道：“合約如此。林先生，你應該清楚後果。”
林夜怔立原地，無能為力。一旦反抗，妹妹就陷入更凶險境地。同時，他腦中浮現自己那三名嬰兒，是不是也需要同類藥物才能活？可一旦暴露，他們會不會被抓回B2層……
“該死！”他握緊拳頭，壓抑住怒火，轉身離去。
離開ICU區域時，林夜意外瞥見走廊轉角站著兩個血色薔薇武裝成員。他們似乎注意到ICU這邊的騷動，遠遠對他投來審視目光，卻並未上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