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趁黑衣人尚未搜索到實驗室,迅速打開門縫,先丟出一塊碎金屬件,讓它落在走廊另一側,“咣”地一聲響。那些黑衣人警覺地轉頭:“誰?!”

正此時,林夜抓住時機,從門後猛衝出來,腳步幾乎貼著地麵滑向離他最近的那名黑衣人。對方反應雖快,但沒料到有人舍死突襲,更何況林夜還抱著孩子。

嗖——那黑衣人勉強扭腰,想把槍對準林夜,卻被林夜左手刀子狠狠刺入手腕,槍應聲落地。林夜右膝頂住他下腹,把他撞得彎腰幹嘔,半秒後再一記肘擊對方後頸,黑衣人昏倒。

“混蛋!”另一名黑衣人怒吼著舉槍掃射。林夜躲無可躲,隻能縱身撲到最近的掩體後。子彈在牆麵濺起火星。他懷中嬰兒嚇得發抖,發出微弱的“嗚嗚”哭聲。

更多黑衣人聽見槍聲趕來:“在那兒,抓住他!”

林夜心急如焚,必須一鼓作氣衝出走廊,否則被六人團團圍住絕無生還希望。他屏息,集中注意力判定對方位置——遊戲裏鍛煉出的靈敏與量子視覺殘餘能力,或許能略微幫他判斷。

“左邊一人,右邊兩人……”他咬牙暗數腳步聲。然後猛地探身,快速撿起被打落的那把手槍,回身一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不甚精準的射擊,卻成功逼退那兩名黑衣人。他們猝不及防,被子彈擦傷或躲閃不及。

林夜抓住這個空檔,彎腰持刀貼近另一名黑衣人,一記刀柄敲擊對方側頸,使其一聲慘叫跌坐地上。

剩下幾人見狀大罵,不顧一切地開火。林夜隻覺肩頭一熱,似被彈片掠過,疼得他險些手一抖。可想到懷中嬰兒,倔強硬撐不鬆手。

“啊——!”他怒吼著朝走廊盡頭奔去,撞開那兩名扛槍守衛,硬是擠出一條血淋淋的通路。彈雨劃破空氣,子彈擦破他左肋,他咬緊牙關不吭一聲。

帶著那三個幼小生命,林夜頭也不回地衝進拐角。黑衣人還欲追趕,卻發現自己也各個帶傷,加之在醫院複雜地形中不易追擊,隻得氣得破口大罵。

狂奔好一陣,林夜才從另一個緊急樓梯回到B1層。一路上,他懷中嬰兒仍在不停抽搐,另一名寶寶的呼吸幾近停滯,臉上青紫。林夜急得胸口發悶:“別死,別死……”

原本想直接去ICU找醫生,可那邊人多眼雜,一旦項目組或黑暗議會發現,還會再度搶人。更何況自己一身血跡,如何解釋?

無奈之下,他隻得先躲到空置的病房,為嬰兒做最簡單的保暖與急救。翻箱倒櫃找來氧氣袋、消毒棉、紗布,用僅有的醫學常識給孩子擦拭黏液,替他們吸出口鼻汙物。

過程手忙腳亂,險些將懷裏一個嬰兒掉地上。可他不敢停,一旦怠慢,這些生命可能就此凋零。

大約十多分鍾後,兩個孩子在極度虛弱中漸漸安靜,仍危在旦夕;那個哭聲稍大的嬰兒則似情緒平穩些,睡著了,呼吸規律無明顯衰退。

林夜輕輕摸了下他們冰涼的小手,心裏又難過又憤怒:這些孩子本應有健康人生,如今卻被卷進遊戲化實驗與黑暗陰謀。他想起在B2層的試驗艙07,還有多少孩子已經失蹤?又有多少人在受苦?

“我不能袖手旁觀。”林夜低聲說。他忽然想到:也許通天塔、火種聯盟等反抗勢力也在調查黑暗議會的罪行?若自己能聯係他們,或許能尋得強援?可一來毫無渠道,二來妹妹仍被醫院扣住。

“先把他們安頓好,再回ICU。”林夜給三個嬰兒做了簡易包紮,將他們藏在房間裏一張破舊擔架床下,找來幹淨被子裹好,又給其中一個喂了些營養液。

一切忙完,他自覺渾身疼痛無比,甚至有點眼前發黑。子彈擦傷與刀口在現實中沒有遊戲那種迅速恢複,一旦失血過多,後果極其嚴重。

可事到如今,他隻能先行暫避風頭,等天亮時再想辦法——也許可以找個值得信賴的普通醫生,悄悄救治這些寶寶,不讓項目組或黑暗議會發現。

門外,走廊裏傳來零碎的腳步與說話聲,似有醫院安保過來巡查。林夜趴在門後,屏住呼吸,不發一言。

隱約聽見對話:“什麼槍聲?聽說又是B2層搞出事……管理部正在封鎖消息,怪誕得很。”

“別問多了,小心惹麻煩。”另一個聲音低聲回應,兩人腳步漸漸遠去。

林夜靜待數分鍾,確定無人再靠近,才慢慢鬆了口氣。然而腦中卻清晰明白:黑暗議會已潛入醫院;項目組B2層出現混亂;自己也救下幾個實驗嬰兒。 這三股暗線交錯,任何一步都可能引爆更大風暴。

“妹妹,還在ICU……這些孩子在我手裏……下一步,我究竟該如何自保?”他閉上眼,腦中亂成一團,卻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必須抵抗,不再做任人宰割的棋子!

這一夜注定無眠。窗外天光微曦,醫院樓下人流穿梭,但更多的危險與陰謀已經悄然醞釀。林夜抱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守護在這間隱蔽小病房中,懷中是剛逃過一劫的三條小生命。

離真正的衝突,或許隻剩下一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