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河西走廊地區的肅州(酒泉),被以青海回民獵戶馬文錄為首的回民等占據,他們與白彥虎起義軍遙相呼應,使清王朝派往“督剿回匪”的左宗棠、金順、劉錦棠等部,處於東西夾背受敵、窮於應付的被動局麵。左宗棠向清王朝哀歎:“甘肅土匪二十萬,蔓及延、榆、綏一帶”,“凶杆殊常”、“而玉關內外竟無完土,軍民之勤勞塗炭亦極矣!”至1871年五月,白彥虎的回民起義軍轉戰於青海金積堡,隨後進入河西走廊,迅速與馬文錄部會合,以肅州為據點,籌劃出關西征,以打通到新疆的通路。七月,起義軍派馬長順率軍一部出嘉峪關,首先占領安西,隨即揮師敦煌。在敦煌東北隅秦安坊一帶,起義軍受到清軍副將李天和部的堵截,雙方經過激戰,結果清軍潰敗,逃回敦煌縣城倚城固守。馬長順急攻敦煌城不下,派人進關求援,起義軍遂派鄒阿訇帶兵3000餘人至敦煌接應,兩部兵將合一將敦煌城團團圍住。兩軍相持半年之久,終因防守嚴密,攻城不破;且清軍堅壁清野,起義軍糧秣斷盡,隻得撤兵而退。
1873年春,白彥虎親率回民起義軍萬餘人,再次出嘉峪關圍攻敦煌。清軍調集四個統領的兵力和起義軍對抗,在北鄉張家堡子展開激戰。起義軍將士英勇頑強,奮不顧身,當場擊斃清軍統領李宗經,活捉統領胡鵬飛,殺死殺傷清官兵數百人,繳獲輜重馬匹無數。經此一戰,清軍魂驚膽喪,龜縮於敦煌城衝,再也無力和起義軍交鋒。兩軍再次相持半年之久,起義軍也難以破城取勝0最後,清軍派人出城講和,由清官軍出糧200石,贖回被俘的統領胡鵬飛,並相約在縣城北郊漳縣廟一帶設立市場,準許敦煌老百姓和起義軍進行以物換糧等各種交易。緩兵之計即成,左宗棠迅速調集數倍於起義軍的兵力,親自到肅州督戰,以斷白彥虎後援。據占肅州的馬文錄孤軍無援,城破被殺,起義軍遭到殘酷鎮壓,“肅州回族,誅戳殆盡,屍骸枕藉。
肅州既破,圍困敦煌的白彥虎自成孤軍,最後隻得撤圍,沿古絲綢之路南道竄入新疆。
白彥虎是著名的陝西回民起義領袖之一,起義之初“一呼而聚有數萬之眾”。但起義後,沒有明確的政治綱領和軍事路線,起義軍缺乏嚴格的訓練的嚴密的組織紀律,隻知其攻城掠地,似打家劫舍,又不分良善亂殺漢人,引起民族紛爭,因而失去了大眾的支持,以失敗告終白彥虎本人進新疆後,最終投降了英帝國主義扶殖的阿古柏,墮落為民族的罪人。
清光緒三十年至三十三年(公元1904-1907年),敦煌爆發了農民的抗糧鬥爭,這是一次農民自發地反抗殘酷封建剝削的鬥爭,在敦煌近代曆史上寫下了光輝的一頁。
敦煌自雍正時移民遷戶以來,清政府規定自領荒之年算起,三年後才征田賦。當時,廣大農民辛勤勞動,精耕細作,莊稼連年豐收,糧食總產量已達20萬石以上。由於糧多人少,致使糧價很低,關內酒泉、高台等糧食商販乘機賤價收購謀取厚利。陝甘總督查朗阿,見有利可圖,於雍正七年(公元1729年)奏請清廷準允:“由司庫發銀,就地采買糧穀”,以補“關外軍糧不足”。清廷批複:“若有將盈餘之穀情願出糶者,著動支官銀,照市價購買,存儲公所”,“不可勒令糶賣,生事滋撓”。但查朗阿硬性規定,農民每份地除納屯糧外,另納采買糧千石後,由官府發給1440文銅錢統一定購,不管糧食豐欠、物價浮動,“屯采並納,永為定例”,且“此項采糧所得盈餘,即為地方各官公私費用”。至後來,連采買糧官價,也被扣發,無形中農民每份地增加了4石糧(約800公斤)的沉重負擔。
敦煌農民多次對此提出抗議,並上書清政府,要求取消這一不合理負擔,但官府要麼置之不理,要麼暴力壓服,此矛盾終未解決。
淸光緒三十年(公元1904年),敦煌縣監生張鑒銘、武舉張壺銘兄弟,聯合生員朱永和及農民謝全、謝大倫等20餘人,聯名呈請敦煌縣署,要求免除采買糧。敦煌縣令汪宗翰不但不肯允準,還捏造“斂錢包訟,把持會款,隱種官田”的罪名,將朱永和等三人投入監獄。以張壺銘為首抗糧群眾上訴安西州、安肅道,並多次聚眾請願要求放人,無任何效果。
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夏,張壺銘、李正貴一麵派人上訴甘肅省垣,一麵醞釀組織抗糧團體,分赴四鄉號召農民抗交采買根。
當時擔任陝甘總督的滿族大吏升允,恐怕激起人民更大的反抗鬥爭,被迫調走知縣汪宗翰,另派黃萬春代理政務。黃萬春軟硬兼施,無奈群眾的抗糧呼聲日益高漲繼起,甘肅督署又免黃萬春,再派王家彥代替,以圖撲滅洶湧的群眾抗糧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