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世紀中期遷往河西地區的回鶻,把牙帳設在甘州(今甘肅張掖)。其時,隴右、河西之地都在吐蕃人控製之下,他們遷抵河西之初,曾一度役屬於吐蕃,到張議潮以敦煌、安西、酒泉等十一州之地歸附於唐王朝時,河西的回鶻又一度歸附張議潮。
張承奉的“西漢金山國”,名義上擁有瓜州、沙州、肅州、鄯州、河州、蘭州、岷州、廓州等八州之地,實際上在他的東西兩邊,從唐乾寧元年(公元894年)起,先後興起了甘州和西州兩大回鶻政權,就堵截了東西交通。所以,張承奉的“西漢金山國”實際隻鉗製在瓜州、沙州一隅之地,隨時都有被回鶻侵吞的可能。為此,張承奉在立國之初即運兵遣將,企圖消滅甘州回鶻勢力,進而統一河西走廊,建立以漢族為主的統治區域。他誌向高遠,目標是“東取河蘭廣武城,西取天山瀚海軍,掃定燕然嶺鎮,南盡羌戎邏莎(今西藏拉薩)平”。
張承奉“西漢金山國”立國當年秋,甘州回鶻趁其立足未穩來寇張承奉派遣兵將拒戰於金河東岸(今甘肅酒泉討賴河以東),歌雲金風初動虜兵來,點提幹戈會將台,戰馬鐵衣鋪雁翅,金河東岸陣雲開。”戰鬥中,張承奉先鋒渾鷂子,陷陣擒敵,連獲四城,回鴉敗退。不久,回鶻又聯合吐蕃軍,集兵力共一萬餘人,對“西漢金山國”發起再次進攻,“今年回鶻數侵疆,直到便橋列戰場”。在強敵麵前,張承奉毫不示弱,積極部署應戰措施陰仁貴衝鋒,張西豹陷陣,羅通達遏後”。戰爭爆發後,在瓜、沙軍民積極配合下,回鶻兵大敗而歸,致此,“西漢金山國”瓜州、沙州基地始固,然後徐圖恢複甘州。
甘州回鶻不甘心多次對張承奉交戰的失敗,經過幾年的秣馬厲兵,積極備戰,逐漸強大起來。於是,又於後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由回鶻可汗之弟狄銀親率重兵,再次向“西漢金山國”發動戰爭。此次戰爭,回鶻軍以風卷殘雲之勢直逼沙州。張承奉為挽回敗局,曾派遣羅通達出使吐蕃,欲借兵以抗回鶻,但吐蕃援兵未到之際,回已將沙州團團包圍。張承奉在無力抵禦的情況下,最後隻得派宰相大德僧人出城議和,與回鶻訂立“城下之盟”,相議結為“父子之國”,可汗曰其父,天子曰其子。“西漢金山國”在敵軍壓境的嚴峻時刻,徹底失敗了,並從此一蹶不振,在屈辱受製於回鶻的情況下苟延殘端。
此次戰事的失利,有其深刻的原因:金山國立國未穩,就與回鍛首戰於金河東岸,再戰於便橋,均以回鶻失敗而終,雖有保疆守土的暫時勝利,但物力、財力、兵力、人力所限,最終沒有實現光複甘州的目的。另外,在很短的時間內,兩地戰爭不絕,自然國力衰微不支,百姓重負憔悴,正如《沙州百姓上回鶻可汗書》所言廣沿路州鎮,邐迤破散,死者骨埋生者分離異土,號哭之聲不絕,怨恨之氣衝天”。此後不久,“西漢金山國”被逼降格為“敦煌國”,敦煌遺書斯1563號卷有“西漢敦煌國文神王敕”字樣,自然“白衣天子”也就成了“敦煌王”了。到後梁乾化四年(公元914年)十月,隨著張承奉的去世,“敦煌國”也壽終正寢,終結了自己似為鬧劇的九年。此間及其後,吐蕃勢力衰弱,回鶻進一步強盛,逐漸控製了蘭州和河州,扼製西域的交通要道,最終成為安西(瓜州)、敦煌(沙州)的統治者,瓜、沙二州實際上成了回鶻的附庸。
到11世紀30年代,西夏連年用兵於河西走廊地區,先後攻占張掖、武威、瓜州、沙州,從此,河西甘肅回鶻又成了西夏的附庸。
作為河西回鶻的聚居地南跨青海,北控居延海在綿亙數千裏之內,水草豐美,極適合於畜牧業的發展,有些地方借祁連山的冰雪之利也十分宜於農耕。為此遷徙到此地的回鶻人,大部分還從事畜牧生活,也有一部分人轉變為農業居民進行農業生產。
蒙古人直接統治了。回鶻文字對北方、西北地區一些民族文字的創造產生了直接影響,元代的蒙古文是根據回鶻文字母創造的,一直使用至今。而淸朝努爾哈赤頒行的滿文,則是根據蒙古文創造的,回鶻各支盡占東西亞歐陸路交通要道上的咽喉之地,逐漸成為一個善於經商的民族他們無論戰亂年月,還是和平時期,足跡西到波斯、印度,東到陝西、河南、山東,特別是當時的政治中心汴京、燕京和遼的上京臨潢府等地。回鶻人用馬匹、百疊布、褐、斜褐、爾氍等,用貂鼠皮、野馬皮、乳香、珠、玉、琥珀、瑪瑙、硇砂、镔鐵兵器等等各類貨物,從五代各朝和宋、遼、金的政府換取到大量的銅錢、白銀和絹、帛、絲、茶等物,大大豐富了各族人民的物質和文化生活。為此,各地還建置了回鶻商人的聚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