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滿心悲戚,眼中滿是不解,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
再一睜眼,薑稚竟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國公府。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氣息,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滿心的遺憾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忍不住悲歎:為什麼不能早點醒來?
若是能早一些,或許她就能躲開與裴家這糾纏不清的孽緣。
但她知道,即便如此,這宿命的旋渦依舊難以掙脫。不過,隻要還有一線生機,她就絕不放棄。
薑稚眼神定在那個已被扒得隻剩裏衣的男人身上,隨後緩緩點燃合歡香,玉手輕輕卸掉頭上的釵環,褪去那象征著幸福卻又滿是苦澀的喜服。
床幔微微晃動,屋內的熱氣仿佛都被這細微的動作攪動。
裴鈺眉頭緊蹙,一股難以名狀的燥熱突然從身體深處湧起,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他的骨髓。
在混沌不清的意識裏,他的身體本能地尋找著一絲清涼,卻不想,突然貼上了一團柔軟溫涼的身軀。
“誰——”裴鈺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驚恐與迷茫。
“夫君……”薑稚的聲音輕如蚊呐,卻又似帶著某種勾魂攝魄的魔力。
裴鈺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大紅。
這喜床、喜服……父親向來對他嚴厲,何時允許他娶妻了?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荒謬。
可下一秒,那帶著催情之力的合歡香猛地鑽進他的鼻腔,薑稚那張因情動而明媚嬌喘的麵龐毫無預兆地映入眼簾。
刹那間,裴鈺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啪”地一聲崩斷,什麼家訓,什麼規矩,統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他的心裏隻有眼前這個女人。
這一夜,紅燭映照下,被翻紅浪,春色無邊……
夜色如墨,京郊一處私宅。
裴璟輕輕吻了吻懷裏熟睡女子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隨後,他悄然起身,赤著腳走到房門前。
夜幕籠罩的暗處,一個黑影鬼魅般浮現,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主子,事情已經辦妥。隻是……聖上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會遷怒到國公府。”
裴璟微微眯起雙眼,月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冷峻的麵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就是因為端寧那個女人,萱兒才一直被我藏在暗處,無法與我光明正大地雙宿雙飛。
若是當年前太子沒有出事,萱兒才是公主,她不過是頂了萱兒的身份而已。
況且,堂堂公主新婚夜竟私會清倌,這等醜事一旦公之於眾,丟的可是皇家那至高無上的顏麵,國公府不過是被無端牽連的可憐受害者罷了。”
“是,奴才明白。”黑影微微躬身,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與惶恐。
就在這時,榻上原本熟睡的女子,雙眼猛地睜開,如同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淩厲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