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在有無中 2向往的省城)(2 / 2)

“兄弟,家中還有什麼人?”有一個年齡較大的漢子問。在鄉村,這樣的詢問隻能算作關懷,而絕不能算作探問別人的隱私。

“沒人了。”陸通低沉的聲音說。那聲音有太多的憂傷。

“沒人了?”那漢子感到自己的冒失,立刻道歉著,“對不起。”

“這沒什麼。父母相繼去世了,我又是獨生子。除了我一個人,不就沒人了麼?”陸通並不介意,隻是感到無比的憂傷和孤獨。所以,他的聲音總是發澀,使人聽了心中十分的沉重。

“沒什麼,天下皆兄弟嗎。有咱們弟兄在一起,你落不了單。”猴子也豪爽地說。鄉下人在家中的淳樸,出了門就一下子變成了一身豪氣。

“一個人好啊,無牽無掛,沒有負擔,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一個坐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小夥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話中帶著衝天的怨氣。

“哎,我說歪子,你怎麼一開口就帶著怨氣?好像你比竇娥還冤似的。不就你那點破事嗎?丈母娘要兩萬元錢的彩禮。人之常情嗎。你到省城也就一年,兩萬有餘呢。再回來和你那個漂亮的老婆舒舒服服過日子不就完了?還真是的。有人這樣逼我,向我要五萬我都幹。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猴子搶白了歪子幾句,便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去了。

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吧。有些事情本不是你甘心情願要去做的。可你又被逼無奈,不得不做。為了情,為了愛,為了生存,為了那份隻有自己在意的尊嚴,每個人都在勉為其難。歪子也和自己一樣,身不由己。

陸通看看被稱作“歪子”的人。這人身材健壯,五官端正。沒有一點歪的跡象。可是為什麼會被人叫做“歪子”?

別人的事畢竟離他太遠了。他又想起了琴:他的離開,琴會怎樣想呢?她會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麼?

這次他下定決心要開辟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他就是要讓琴和他一起共享成就。他就是要給她一生的幸福。他要向那個頑固的柳老漢證實自己的才能。他要證明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藍家有什麼了不起?他要做得比藍家成功。他默默地祈禱著。他希望柳琴能夠守得住自己的諾言,能夠給他足夠的時間,能夠等到那一天。

陸通閉上了眼睛,他希望著這輛汽車快一點把他帶到希望之地。因為,太多的人都是靠希望支撐著。那麼,他自己的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