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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知名的小巷兩旁矗立的銀杏樹像是一排排忠誠的士兵,守護著這條巷子的安靜和煙火氣。
深秋的鵝黃色扇形葉子撲簌簌落下,一夜間似乎就把熟悉的街道變了一番景象,葉子一層層覆蓋著,高而遠的水藍天空和黃葉滿地堆積,相得益彰。
記憶模糊間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陽光溫暖卻不刺眼,照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臨近巷子的轉角處,女孩子漫不經心的走在路上。低頭和自己腳邊的小石子做著鬥爭,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有一片銀杏樹葉,隨風調皮的留在她頭頂,可女孩子似乎有著滿腹心事,無意理睬。
今年的時清雨,已是12歲的年紀,一個特別而又懵懂的年歲。從小便是孤兒的她,並沒有吃過什麼苦,孤兒院的林阿姨將她照顧的很好,從懵懂記事開始一直如此。兩個人的關係雖然不是親生母女,卻也過著相依為命的生活,所以林阿姨這個稱呼也就變成了林媽。
今天他們二人討論了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長大。
林媽說,她慢慢會長大,等成年後就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大人了。
上高中然後是大學,那時就要離開孤兒院,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可時清雨自己對“長大”這個詞的概念有點模糊,長大到底意味著什麼?自己的生活,除了上學,學習吉他沒有別的。
她是向往外麵的世界,可人總是害怕改變,對於陌生的環境有著說不出的排斥感,時清雨覺得,她必須克服心裏的擔憂,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思緒就這樣拔也拔不出來,低頭隨意的踢著腳邊的石子,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會撞到人,意外就發生在下一個轉角處。
她其實知道自己迎麵來了人,有心思去避讓,但對方比她還心不在焉。顯然這人是比她高的,因為平視的視線中時清雨隻能看到對方的下頜線。
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多問題,兩個人狠狠地撞了個滿懷,額頭抵上一個結實的胸膛,然後是慣性,來不及做任何動作,時清雨便已經把人撲倒在地。
對麵還來不及看清長相的朋友,被迫充當了她的肉墊,時清雨的額頭磕在對方的下巴上,發出一聲肉碰肉的結實響聲,聽這聲音也知道估計對方很疼。
有些不想麵對這種尷尬的場麵,隻想閉目裝死,但現實卻不允許時清雨這麼做。
睜開眼睛順勢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了好幾倍的臉,點點光斑透過銀杏樹的枝丫打在對方臉上,似乎是給這張臉鍍上了一層形容不出的美好,就在眨眼的瞬間,便讓時清雨的腦海一片空白。
那是一種介於性別外的好看,有些男人的俊俏還有些女人的柔和。對方留著中等長度的頭發,發色有些深亞麻色,將對方這種冷白膚色襯得更加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