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先喝杯水。”蘇晚遞過水杯。
林霽接過,仰頭將水喝下,靠在椅背上,眉頭緊鎖。
蘇晚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想起剛才出現的虎符:“那虎符,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林霽沒睜眼,聲音低沉:“不知道……我隻記得,在機場……”
“機場?”蘇晚想起那個地縛靈,“你看到什麼了?”
“青銅門……鐵鏈……”林霽說話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嗓子眼裏硬擠出來,“還有……我……”
蘇晚心頭一緊,追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林霽猛地睜開眼,瞳孔裏的金色光芒,直勾勾盯著蘇晚,像是變了個人
“你身上……”林霽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讓人發毛的威壓,“有亡魂的味道。”
蘇晚一愣,下意識後退一步:“什麼亡魂?”
林霽突然伸手,一把掐住蘇晚的脖子,將她猛地按在牆上。
“說!”林霽逼近,呼吸噴在蘇晚臉上,熱得她發燙,“你最近接觸過什麼?”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蘇晚眼前發黑,她雙手用力去掰林霽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我……我不知道……”蘇晚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幾個字,聲音都變了調,“你先放開我……”
林霽的手越收越緊,蘇晚的臉色漲得紫紅,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你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林霽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又冷又硬。
蘇晚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她拚命掙紮,指甲在林霽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放……開……”蘇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
林霽的眼神閃爍了幾下,金色光芒似乎想退去,但又被一股更強的力量壓製。
“說!你到底是誰?”林霽的聲音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就像古代的帝王在審問犯人。
蘇晚的視線開始模糊,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一點點抽離。
就在這時,蘇晚掉在地上的口紅突然滾到牆角,“咚”一聲輕響,口紅消失不見,化作一灘血,鑽入地縫。
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林霽猛然鬆手,蘇晚像一灘爛泥一樣跌坐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蘇晚捂著脖子,大口喘息,眼淚混著汗水,狼狽不堪。
林霽扶著頭,痛苦地蹲下,金色瞳孔漸漸恢複正常,又變成了那個呆呆的木頭疙瘩
“蘇晚……”林霽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溫和,帶著一絲歉疚,“我……我剛才……”
蘇晚驚魂未定,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疑惑,這木頭疙瘩,該不會是人格分裂吧?
“你……”蘇晚的聲音顫抖,“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林霽搖搖頭,眼神迷茫:“我不知道……我隻覺得,頭很痛……”
“頭痛?”蘇晚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你看到了什麼?”
“我……”林霽閉上眼,努力回憶,“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蘇晚一愣,“你看到了什麼?”
林霽緩緩睜開眼,眼神裏充滿了恐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我看到……我被綁在一個祭壇上……”林霽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講述一個遙遠而恐怖的夢境,“周圍……都是穿著道袍的人……”
蘇晚屏住呼吸,她知道,林霽看到的,很可能是他被封印的記憶。
“然後呢?”蘇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一個老道士……”林霽的聲音顫抖,“他看著我,歎了口氣……”
“他說了什麼?”蘇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說……”林霽身體開始顫抖,像是回憶起了極度痛苦的事情,“純陽血的孩子……活不過弱冠……”
蘇晚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純陽血,是百年一遇的道術奇才,也是一個詛咒。
她突然想起林霽平日裏的一些“怪癖”,比如從來不碰年份久遠的法器,比如總是隨身帶著一串朱砂珠子……原來,這呆子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