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蘇家老洋房的雕花鐵門“吱呀”一聲,被風吹得輕輕搖晃。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跟翻書似的。”蘇晚裹緊了漢服外套,忍不住吐槽。

剛出工作室時還星光點點,轉眼就陰雲密布,這魔都的天氣,比她翻臉還快。

林霽緊隨其後,手裏提著個沉甸甸的工具箱:“你家這老宅子,陰氣是重了些。”

“還不是你非要來,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蘇晚白了他一眼,從包裏摸索出鑰匙,熟練地開了門。

屋內一片漆黑,顯然是停電了。

“停電了?”林霽“啪”地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微弱的光束勉強照亮了玄關。

“嗯,老洋房的線路,三天兩頭出問題。”蘇晚語氣裏透著無奈,她對這老宅子的電路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我去拿蠟燭。”

她輕車熟路地摸索著走向客廳,林霽舉著手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啪嗒。”蘇晚點燃了一支紅燭,昏黃的火光搖曳,勉強驅散了些許黑暗,映照著屋內陳舊的擺設。

“你爺爺的遺物,都放在哪兒?”林霽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一幅幅泛黃的老照片上,照片裏的人像,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樓上書房。”蘇晚指了指樓梯,率先走了上去,“跟我來,別走丟了,這宅子鬧鬼。”

兩人沿著吱呀作響的木質樓梯,一步步走上二樓。每走一步,樓梯都發出抗議般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書房裏,書架林立,古籍線裝書堆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混雜著陳年木頭的味道。

“都在這兒了。”蘇晚走到一個紅木書桌前,拉開抽屜,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麵而來,“你自己看吧。”

林霽俯身,一件件翻看著抽屜裏的物件。

老舊的羅盤,指針微微顫動,似乎在感應著什麼;發黃的符紙,朱砂的痕跡依舊鮮豔,仿佛還能發揮作用;斷裂的桃木劍,劍身上刻著古樸的花紋……大多是些道家常用的物件,隻是,這些東西,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林霽的眉頭,也隨著他翻看東西,越皺越緊。

“這些……”林霽拿起一張符紙,仔細端詳,上麵的符文他從未見過,不是茅山派的風格,也不是市麵上流傳的那些,“似乎沒什麼特別的,但又感覺哪裏不對勁。”

蘇晚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我爺爺走得突然,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交代。”

她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想透透氣。

一陣冷風裹挾著細雨撲麵而來,蘇晚打了個寒顫,這風像是直接吹進了骨頭縫裏,冷得她汗毛倒豎。。

“冷死了。”她搓了搓手臂,趕緊關窗。

“等等。”林霽突然開口,目光落在蘇晚身後。

“怎麼了?”蘇晚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窗外,夜色濃重,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林霽搖搖頭,繼續翻看抽屜裏的東西,心裏卻更加疑惑了,他剛才明明感覺到一股極強的陰氣,難道真是錯覺?

蘇晚撇撇嘴,沒再理會,這木頭疙瘩,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她走到書桌另一側,從一個暗格裏,取出一個錦盒。這暗格做得極為隱蔽,要不是她小時候調皮搗蛋把這書桌拆了又裝,裝了又拆,還真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林霽的目光被吸引過來,這錦盒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麵雕刻的花紋繁複精美,不像是凡品。

“不知道。”蘇晚打開錦盒,裏麵是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麵黯淡無光,隱約可見一些古樸的紋飾。

“這鏡子……”林霽接過銅鏡,仔細端詳,“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見過?”蘇晚湊近,“這可是我從……”

她話音未落,突然噤聲。

“從哪兒?”林霽追問。

“沒什麼。”蘇晚眼神閃爍,“從一個古玩市場淘來的。”

林霽沒再追問,他指尖在鏡麵上輕輕摩挲。

“這鏡子,有些古怪。”林霽說,“我感覺……它很冷。”

“冷?”蘇晚一愣,她剛才光顧著看林霽的反應,倒是沒注意這鏡子的溫度,“不會吧?青銅不都這樣嗎?”

她伸手,觸碰鏡麵。

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覺,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嘶……”蘇晚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縮回手,“還真的好冷!跟冰塊似的!”她甩了甩手,試圖驅散那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