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到無聊的時候,也會給她捏捏肩膀。
她心裏暖暖的,想起一事,道:“抽個空子該去宮裏瞧瞧皇後娘娘。”
她還是怕皇帝為難袁皇後,那天袁皇後動用鐵甲衛殺了二十多個寧貴妃的人,寧貴妃要是不告狀,那才出鬼了。
這倆姐妹,告狀的技能像是與生俱來的,熟練得不得了。
“姨母病了,我們別去打攪她。”孟長珺的神色沒有絲毫異樣。
“啊?皇後娘娘病了?那更得去探望她。”薑明月顰眉,心底隱隱發慌。
她一直記得袁皇後那天的話,說得不中聽點,是交代遺言。
可這種猜測不好跟別人說,也就沒跟孟長珺提。
“姨母一直抱恙,輕些,重些的,現在發病了,她喜歡清靜,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病了。”孟長珺淡漠道。
薑明月震驚:“皇後娘娘一直抱恙?她患了什麼病?”
可別再是什麼寒毒、劇毒之類的。
“心病。”
薑明月結舌,半晌後才低落道:“原來如此,可有用藥?”
“藥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孟長珺不願再談,轉開話題,“你不是還要看賬冊麼?”
薑明月回味著他的話,哪裏有心思看賬冊:“賬冊很多,從王爺建府開始造冊,三五天的看不完。”她抬起頭:“世子爺,我想進宮探望皇後娘娘。”
總覺得那樣一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困在皇宮中,日複一日地看別人恩愛,太殘忍。
袁皇後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母沈氏,沈氏當年也是如此,看著丈夫跟小妾秀恩愛,生生被磋磨死了。
而袁皇後心裏是有皇帝的罷,否則的話,前世她也不會在皇帝大行當天撞棺殉死。
而且她總有種感覺,方才孟長珺的話過於冷酷,他肯定有事隱瞞她,是關於袁皇後的。
孟長珺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罷。
我會些醫術,姨母的病我在幾年前便察覺到了,時而好,時而壞,尤其是每次皇伯父與她爭吵之後,她十來天都不吃藥,身子骨壞得更快了。
我曾勸過她,還讓師父為她診脈開方,但被她拒絕了。師父建議她多看佛經,遠離塵世,沉澱心緒,看淡生死富貴,這樣還能延長壽數。可是,皇伯父把麟趾宮裏的經書全部搜走燒了。
姨母受大臣們脅迫,不能出宮,不能輕言生死,無法解脫,便想以病逝結束生命。”
薑明月驚呆了,吞吞吐吐道:“你是說,娘娘,娘娘的身子……”
“病入膏肓了。她應該不久就會解脫了。”
“孟長珺!你……你……”
“你問我為什麼這般冷漠是罷?姨母活著受罪,死反倒成全了她。她的死誌存了至少十年,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從未改變過意誌。你強求她活著,反而是害了她。”
薑明月怔忪,她被孟長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也想過去死,但沒有死成,現在不也挺好的麼?
她知道孟長珺因為自己的寒毒和經曆,對生死看得很淡,當初在落月湖下時,她便已看出,可聽著他這麼冷淡地談論袁皇後的死,她還是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