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玉食不指望,畢竟霍元琪是個白身,不能使用金銀之物。”王姨娘心定,開始算薑寶珠在國公府的日常開銷。
這麼一個錦繡堆裏養出來的女兒,除去每月十兩的月例,衣食住行無一不精致,粗粗一算,一年竟能花掉上萬兩銀子,不說旁的,單單四季衣裳穿的全是貢緞,釵環首飾,精貴的,一件就上千兩銀子。
這還不算女兒成為婦人後要走的人情往來。
涼國公頭一回知道養個女兒這麼費銀子,而王姨娘算的隻是一年,薑寶珠再活個五十年罷,那嫁妝裏麵至少就得陪五十萬兩銀子。
王姨娘覷著他道:“按照府裏嫁娶的規矩,庶女出嫁嫁妝是二萬兩銀子,宴席是二千兩銀子。”
這點子嫁妝,根本連養活薑寶珠的零頭都不夠。
涼國公一陣頭大,這些庶務若非關係到心愛的女兒,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咬了咬牙道:“我想辦法弄五十萬兩銀子罷,咱們已經在親事上虧欠了寶珠,不能在嫁妝上再虧欠她。”
王姨娘又是酸澀,又是開心,酸澀的是,涼國公是自己想辦法弄銀子,而非是從府裏搬銀子,在她眼裏這府裏的所有東西都該是她兒女的,開心的是,涼國公毫不猶豫,說明在他心裏她仍舊是第一位。
——她在江南治好了瘋病之後,擔心寧芳夏那個傳說中的“國色天香”把涼國公的心和人都勾走了,病才好了些,便不顧父親和兒子的阻攔回京,回來後,聽說涼國公不僅跟寧芳夏圓了房,而且夜夜睡在宜人院,她差點再次氣瘋了。她假裝忘了差點把涼國公燒死的事,天天黏著他,讓他沒法子去寧芳夏的院子。
但是,根本問題沒能解決。
同房,這是王姨娘跟涼國公跨不過去的鴻溝。她不怪涼國公,隻怪寧芳夏那個狐媚子不要臉,勾引別人的男人。
王姨娘小鳥依人,靠在涼國公懷裏畫圈圈,甜甜道:“國公爺對妾和寶珠最好了。”
如果是以前,涼國公看她這副姿態,會被迷得找不著東南西北,會忍不住馬上把她摁在炕上折騰,但有了柔弱的寧芳夏作對比,就覺得三十多歲的王姨娘再做這副少女姿態,當真是有些搔首弄姿的風塵味了。
他麵色略微古怪,別過眼看向他處,攬進王姨娘的腰,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和寶珠,還有明宣,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王姨娘麵含桃色,膩歪了一會兒,起身為他倒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從荷包裏摸出一顆珠子,把空心珠子裏的白色粉色倒進茶水,她搖了搖茶盞,轉身奉給涼國公,關切道:“國公爺,說了這麼久的話,吃些茶解解渴罷。”
涼國公一邊看公文,一邊接了茶吃,不到片刻,涓涓熱流不斷朝身體某一處湧去,他蹙眉停筆,瞥了眼那茶水,目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