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不想承認對他的擔心,卻不想說出來寒他的心,好歹這人為了救她,差點耗盡體力死在狼嘴裏。
忽的,孟長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口吻帶著責問,視線迫人:“你處理過我的傷口?”
薑明月不知道怎麼回事,茫然地點點頭。
“該死!”他撈起薑明月的手腕搭上去,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他才鬆口氣,說道,“以後不要隨便動我的傷口,我自己會處理。”
薑明月先是心涼,後來恍悟,脫口問道:“孟長珺,你的毒是什麼時候中的?”
她問過淨空大師類似的問題,但淨空大師的回答很模糊,跟沒回答也沒區別。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以後告訴你,”孟長珺的臉沉了沉,“當務之急是把眼前這一關過去。”
薑明月聞言,心裏卻一點點暖了起來,她記得她曾數次咬孟長珺報複他的欺壓,但孟長珺都粗魯地推開她,她那時候覺得很屈辱,很狼狽。
其實,他是怕他血裏的毒會傳到她身上罷。
轉而又想,孟長珺上次毒發那麼恐怖,卻是從小就中了這種毒,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孟長珺跟白狼對視,斂回目光時便發現薑明月望著他的視線帶著溫暖的笑意和疼惜,還有些癡迷的味道。
宮裏很多宮女以及路上很多年輕姑娘大嬸們也會用這種癡迷的目光盯著他的臉,他很厭惡,但薑明月的目光令他心頭一輕。
他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就如蜻蜓點水弄皺了湖麵,薑明月倏然回神,雙頰如塗了胭脂一般醉人,她趕忙垂頭,心口撲通撲通跳,如小鹿亂撞,她捂住心口的位置,暗暗想,她方才那一刻怎麼會覺得孟長珺這張曾經很可惡的臉那麼英俊,都看出神了呢?
希望孟長珺忘掉那一幕,不要誤會才好,她隻是因著發現他偶爾善良的一麵,覺得他這個人沒有壞透頂而已。
“薑明月,你給我吃了什麼?”正在薑明月體味著陌生的情緒時,孟長珺勃然大怒地質問她,還凶狠地抬起她的下巴。
薑明月腦袋一空,所有懵懂的情感頓時煙消雲散,暗道他還是那個她熟悉的混蛋啊。
他的口氣太惡劣,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一樣,薑明月起了畏懼之感,結結巴巴道:“是……是烤……狼肉,還有……我的血。”
“你!”孟長珺雙手掐上她的脖子,慢慢收緊。
薑明月呼吸逐漸變得困難,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他眸中的狠戾告訴她,他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她的心一點點變涼,後背如刮了股冷風,吹散了所有的思緒。
她嘲笑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了,孟長珺會殺你,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是啊,放在心上,她恍然發現,原來自己所不理解的那種感情,是把一個男人放在了心上。
但是,她明白得太晚了,或許也是明白得太早了,如果從不曾明白,那麼,她是不是不會像現在那麼悲傷?
呼吸越來越困難,像是宿命,她兩世都要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