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珺輕哼一聲,從和尚嘴裏他聽的最多的便是這些似是而非又仿佛很有道理的話。
他斂起臉上所有的表情,凝聚內力於雙掌之間,一團紫氣朝洞口打去,但沒能把洞口打開,又運氣於兩掌去推石塊,仍舊沒能推開。
他蹙眉,凝重道:“老和尚,我的掌力推不開這塊石頭,你來試試罷。”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老衲犯了殺戒,所有內力已全部融在藤蔓之中,以武力犯戒,自該卸去武力自懲。”淨空大師雖然說著罪過的話,但語氣很是平靜。
孟長珺氣結,難怪他救人時覺得不對勁,原來如此,那藤蔓牽那麼長,按說拉拽時的勁道很有可能會斷掉,而且還要經受洞口泥石流衝下來時的衝擊力,原來是融合了老和尚內力的緣故。
“你方救了人,又要把她推向死路,還不如讓她早些死。”孟長珺嗤笑。
“早也是死,晚也是死,人生的意義在於生死之間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
“你直接說折磨就得了。”
淨空大師不語。
孟長珺又試了兩次,發現自己是真的不能推開那塊石頭,最終放棄了,山洞裏滿是泥沙的腥味,他用火折子點燃藤蔓,走到深洞裏,發現裏麵是幹的,便將淨空大師扶到裏麵去打坐,昏暗的燈光下,淨空大師的臉上有一層死寂,他蹙眉,但淨空大師都對自己的生死坦然麵對,他覺得沒有傷心的必要。
淨空大師歎了口氣,雙手合十繼續念經。
孟長珺轉回來抱起薑明月,他的手方挨到她的腰上時,她在昏迷中低低地嚶嚀一聲,那嚶嚀的痛苦從他耳中傳入他的心口,他眸光一沉,到了幹燥處,看見平日總是穿戴整潔華美的女子滿身是泥巴漿,像個泥人,便失笑了。
他背對著淨空大師扒開她的衣服,因著有個老和尚,他也不敢太過分,隻是看了看她的後腰處,那一片的淤青讓他呼吸一頓,雙眸微微眯起,再往上揭開一些衣裳,滿目的紅腫淤青讓他咬了咬牙關。
這些傷明顯是遭人毒打造成的。
孟長珺便想到淨空大師的話,他為救薑明月而犯下殺戒,殺的那個人是個歹徒。淨空大師都忍不住出手要殺的人,可見不僅僅是毒打這麼簡單。
這一刻孟長珺是真的體味到淨空大師口中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化作一道歎息,細細體會,竟是慶幸她這條小命終究逃出了生天。
女子身子冰涼,一直在發抖,大概是感受到溫暖,她朝熱源處鑽去,緊緊抱住男子的腰,腦袋埋在他懷裏,蒼白的臉頰也朝男子的手掌中貼得更緊。
孟長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撫上了她的臉,但手掌下的凸凹不平令他心驚,他猛地掰過她的臉,對著燈光一瞧,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張臉,跟毀容也差不多了!從額頭到下巴,甚至敞露的脖子裏,有將近二十多條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