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摸摸薑明月的額頭,發現她滿腦門都是冷汗,忙安撫地拍她的背。
薑明月不敢朝帳頂瞧,趕忙下炕,坐在八仙桌前,略有一絲緊張地說道:“夢到狼狗搶我的飯吃,我嚇著了,就喊了白龍。想是這會子餓了,你去給我叫些飯來。”
白芨為薑明月倒了一盞茶才出去。
薑明月呼出一口氣,暗道好險。
“你敢指桑罵槐把我比作狼狗,膽子倒是大。本來嘛,昨晚上你冒犯我,我決定鬧你個雞犬不寧,讓你人生的最後幾天過不安穩,今兒瞧見你哭得可憐,便想著饒過你,沒想到你敢罵我,那我決定委屈自己幾天,索性就不走了。”孟長珺奪走她吃剩下的半盞茶,慢慢品光了。
薑明月怒氣無處可發,盯著他的手盯得眼睛都紅了:“你真是惡心!”
孟長珺挑了挑眉,冷冷淡淡地說道:“本來想十五那天給你半顆解藥,現在突然不想給你了。”
薑明月咬緊唇角,沉默以對。早不說這話,晚不說這話,就是想看她出醜而已,實際上他根本不想給她解藥。
孟長珺嘴角勾起,眸光邪魅。
白芨送來飯菜,薑明月找個理由打發白芨出去,孟長珺坐下慢條斯理地用膳,他用膳的動作優雅斯文,半點不像那個嘴上下-流的無賴。
孟長珺吃飽喝足,擦了擦嘴,這才問:“你胳膊好了麼?”
薑明月不想回答,可怕他不依不撓,便幹巴巴地答了一句:“結疤了。”
不針尖對麥芒時,兩人一下子就相對無言了。
白芨來收拾殘羹剩炙,孟長珺跳上房梁,白芨收拾完了,他正要跳下來,薑寶珠卻找來了。
薑寶珠看見薑明月也不行禮,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薑明月,你把王嫂子弄到哪裏去了?”
“王嫂子私自夾帶禁-藥害得你清白盡毀,又蒙蔽主子,夾帶犯忌諱的繡樣,意同詛咒主子,老太君有令,從此不許王嫂子跨進薑家大門一步。妹妹知道的,王嫂子和她兒子的賣-身契早就被王嬤嬤贖出去了,這次若非為捂著你的事,她人早就在衙門大牢裏關著了。妹妹找王嫂子,是想問她報仇麼?”薑明月一看見薑寶珠,便像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斂起那些脆弱的情緒。
薑寶珠鼻翼翕動,劇烈咳嗽兩聲,惡狠狠質問道:“薑明月,那竹花的繡樣是不是你放在我房間裏的?”
“是不是我放的重要麼?是誰親手繡了它,又把它送給父親才是最重要的罷?你就算告訴父親又怎樣,父親隻會記得是你讓他穿著那件竹花袍子在宗族所有人麵前丟盡了臉麵。你告訴別人我也不怕,薑寶珠,你知不知道,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的話!”薑明月冷冷地瞅著她,一想到涼國公派了武功高手來對付她就覺得齒冷,心中的恨意一遍又一遍地翻滾。
“你說誰人盡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