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目露凶光,一張布滿疤痕的臉相當猙獰:“不知道?不知道?好,好得很,我和姨娘早讓你們盯著弄玉小築和壽安堂,白龍那死丫頭挪院子,這麼大的動靜,你們竟一點不知道?你們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嗯?”
芫荽和瑞香無法解釋,隻顧磕頭。
薑寶珠兜頭摔了兩個蓋碗,一人頭上砸一個,砸得兩人頭破血流,尤不解氣,怒罵道:“我看你們是故意欺瞞我和姨娘,或者,根本就沒在差事上用心!”
“奴婢不敢!”二婢麵色慘白如紙,哭得如喪考妣。
芫荽也罷,是故意不去打探消息的,瑞香卻冤枉死了,薑寶珠這兩天不知怎麼回事,整天疑神疑鬼,不時派她去二門口打探消息,或者讓她帶話吩咐王嫂子關注大理寺審理元宵驚馬案的進展,她哪裏分得出注意力去關注壽安堂和弄玉小築?
想著想著,瑞香就把瑞雪給恨上了,肯定是瑞雪那小妮子不服她升了二等丫鬟壓她一頭,故意把消息把瞞下好讓她挨罵挨打。
薑寶珠諸事不順,尤其是毀容之後,看見丫鬟們光潔如玉的臉,那嫉妒心猶如一條毒蛇出洞,砸了幾個蓋碗之後,她揚起手“啪啪啪”給了二人幾個耳光,她打的時候特意用那長長的指甲撓她們的臉。
二人臉上流血,捂住臉尖叫,薑寶珠心中鬱氣方消散了些,罰她們去外間跪瓦片。
思及原先芫荽就不得力,薑寶珠和靜坐一旁麵無異色的王姨娘道:“姨娘,這芫荽著實可惡,隱瞞消息不是一次兩次了,怕是因著芥末的事變得膽小,縮手縮腳的,唯恐跟芥末一樣落不得好下場,卻不知,她這般行事耽誤我們多少事兒!姨娘,找個理由把芥末打發了罷。”
芫荽和瑞香就跪在廂房外麵,因主子發脾氣,丫鬟婆子們大氣不敢喘,四周靜謐得落針可聞,因此,薑寶珠的聲音就變得清晰可聞了。芫荽顫了下身子,眼底浮起一抹悲涼,同時對薑寶珠也生了怨恨之心。
試問,哪有姑娘打罵姨娘的丫鬟的?
若賣出府去,她這年紀不大不小,說不得就被人牙子賣到醃臢地方去了。
王姨娘皺眉,想了想道:“芫荽千般不好,但我瘋病的時候卻是記得清楚,唯獨她不嫌棄我,盡心盡力地伺候。這次好好敲打一番,她以後就長記性了。”
薑寶珠蹙眉,有些不讚同,但當務之急不是整頓丫鬟,而且當下也沒得用的丫鬟,便揚聲道:“芫荽,你可聽清了?這次姨娘為你求情,我饒你一回,再有下次,直接把你趕出府賣到青樓妓館去!”
芫荽身子一抖,感激地磕頭道:“謝謝姨娘,謝謝姑娘!”
“瑞香,這次也饒你一回,甭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隻是懶得理會罷了!”
瑞香肩膀微顫,心慌地想,她打壓瑞雪,克扣小丫鬟和低等婆子們的月例,以姑娘的名義讓大廚房給自己開小灶,難道姑娘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