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袁皇後一直讓大家放鬆,當在自家,但大家依舊拘謹,生怕犯錯見罪於後妃,直到歌姬舞姬獻舞,多數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歌舞上,氣氛才緩解了許多。
康載善瞥見薑寶珠拉著武柔姬朝她和薑明月這邊走來,嘀咕道:“好容易甩掉這倆狗皮膏藥,居然又貼上來了!”
薑明月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甩掉她倆的。不過,武大人最寵愛的女兒在我們府上出了事,怎麼這位嫡出的柔姬姑娘還跟珠妹妹攪合在一起?”
“啊?明月姐姐你不知道啊,我聽我們太太說,武大人下朝後堵住涼國公要說法,後來兩人去酒館坐了半天,武大人那邊便沒動靜了。沒過多久,武大人從‘從三品的光祿寺卿’升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你父親在其中出了力。哼,那武大人拿女兒的性命換來官位,大家自然不願跟武家姑娘親近了。”
康載善言罷,皺了皺鼻子。
薑明月頷首:“原來如此。”心中卻想,前世武夫人出府上香時,弄丟了武馨姬,武四強差點休了武夫人,這一世武四強豈會因一個官位便善罷甘休?何況隻是升了半品。
要麼,武四強是忍氣吞聲,不敢跟涼國公撕破臉,要麼,武四強是真的攀權附勢到連親女兒都舍得下的人。
康載善見薑明月沒有下文,接著道:“明月姐姐,你也少跟寶珠姐姐在一起的好,滿京城都是她的流言蜚語,她跟著你,隻會連累你的名聲,偏偏她沒有自知之明。”
薑明月按了下她的手,這是早料到的,前世她經那一摔,又經曆薑老太君去世,她的處境隻會比薑寶珠更差。
“姐姐,載善妹妹,原來你們在這裏,讓我和柔姬妹妹好找。我和柔姬妹妹是第一次進宮,真怕丟了。”薑寶珠天真地笑著,拉武柔姬坐在薑明月的桌子上。
薑明月嫣然一笑:“這禦花園雖然大,但四周都有宮女,隻要守規矩,莫去不該去的地方,自是丟不了的。”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她們不守規矩,丟了是她們活該。
康載善諷刺道:“丟人事小,丟臉事大。”
薑寶珠的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委屈地看向薑明月。
薑明月沒有幫薑寶珠解圍,任由薑寶珠尷尬得差點落淚,似乎沉浸在美妙絕倫的歌舞中,隔了會兒才道:“一會兒大家要獻藝給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你們要好好準備。”
“不知姐姐準備獻什麼藝?”薑寶珠接上話,尷尬的氣氛一時消解,隻以為薑明月沒聽見康載善的話。
“我啊,我不準備獻藝。”薑明月輕笑,今兒的重頭戲在薑寶珠身上,她是來看戲的,而不準備上台跟著唱戲。
況且,她若是跟薑寶珠競爭,薑寶珠鐵定會鬧出亂子讓她出醜,現在不適合節外生枝。
薑寶珠似乎沒料到薑明月會如此答,不由一愣,問道:“為什麼?”
薑明月憋了口氣,臉憋紅了,掩麵羞窘道:“原也不知道,可上回去踏青之後,我才察覺自己很是怕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珠妹妹大概也聽說過,上次秋千賽,可是嚇死我了。”
薑寶珠回想,當時王姨娘的確嘲笑過薑明月是個膽小鬼,後來推她時更用力,而她在最得意的時候狠狠從雲端摔落……
薑寶珠趕忙甩甩頭,甩掉心頭的氣憤和驚怒。
康載善拉住薑明月的手,泄氣道:“我以為能看到姐姐對弈大殺四方。”
薑明月噗嗤一笑:“你是個臭棋簍子,下不過我,可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裏的姑娘們鑽研棋藝的可不少,若將這話傳出去,我今兒便成笑話了。”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我也很想見識姐姐的手談水平呢。”薑寶珠歪著頭笑道。
薑明月搖頭:“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好了,你們不必再勸,我主意已定。”
薑寶珠也不是真的慫恿薑明月上台表演搏風頭,聞言便不再勸,隨口點評歌舞表演。